“只此一次……”
温玉竹猛地抽出手,眸中渗出可怖惧怕,她失望地看着沈父:“虎毒尚且不食子,我以为你尚存一丝良知,如此看来……”
“我只能与你和离。”
沈父冷笑一声,又推动木头轮椅靠近了些:“你逃不掉的,玉竹,我说过,我们会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待他回来,我便动手。”
温玉竹再是将忍不住,泪珠滑落。
眼前人眉目依旧,却早已不是当初念她怜她的少年人,而是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刽子手。
“你若是敢用他,我便死在你面前。”
沈父唇角笑意愈发凛冽:“生死之事由不得你,一旦得到他,就算你下了十八层地狱,我也能将你捞回来。”
他丝毫不惧温玉竹的威胁,只远远看着她愤然的模样。
原来当年的事还有此等磋磨,谢微远怜悯地看了沈云烬一眼。
沈云烬面上却并没有多余的神色,他沉闷着,像是没了知觉,心中有悔意,亦有恨意,若那日不曾外出,留下来陪着温玉竹,或许便不会酿成大祸。
三人一筹莫展,又不能直接跳下房檐潜入调查,只能在这胡乱猜测。沈云烬眼睛毒辣,忽然瞧见一人穿着青灰色的长袍,鬼鬼祟祟地立在沈府门前。
他呼吸都急促了些,曾经在梦中见过数次这道熟悉身影,如今真真切切摆在面前,想揭穿真相的心情愈发急切。
心中沉寂多年的梦魇近在眼前,无论是谁也没办法赦免。
四年前沈家那场大火,他在漫天火海之中,恰巧看见这人的背影伫立在其中,今日这人再次出现在这里,当年心中的猜测愈发笃定。
那场劫火……或许就出自这人之手。
不等谢微远阻拦,沈云烬已经跳下房檐,跟在那人身后。
谢微远也跳下房檐,拽住沈云烬的手腕。
“你去做什么?”
“去看看他到底是谁。”
“此去只会打草惊蛇,何必引祸上身,既然那场劫火是在沈府而起,你不如在这守株待兔,或许能看出什么端倪。”
他将谢微远的手拉下来:“不必,我一定要看清楚他的脸。”
谢微远还欲再拦住他,不让他前行。却见沈云烬神色阴鸷,冒着被那人发现的危险,竟然从腰侧抽出匕首,狠狠往那道背影刺过去。
匕首破空的萧萧声终是惊动了那人,青袍修士猛地转过身,一掌拍开了袭击而来的利刃。
……
沈云烬彻彻底底看清楚了他的脸,他神色愈发晦暗,胸腔的怒火几乎要迸发而出。
“原来如此。”
难怪……难怪谢微远要阻止他!
谢微远心头也猛地窒住,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的面庞。
他与沈云烬都对此熟悉之至。
那人……竟然长了一张和谢微远如出一辙的面庞,或者说,这人就是四年前的凌华君!
谢微远暗骂一声,这原身当真是会给他闯祸,如今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沈云烬只怕恨不得能立刻杀了他。
事实也正如他猜测的那样,场上陷入死寂,就连季云澜的眼神都在谢微远与那修士之间来回跳转,似乎还不肯相信是同一人。
那青袍修士见状也蹙着眉,但很快又冷笑道:“当真是稀奇,这世间竟有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不过“凌华君”可不是会容忍此等冒犯的人,他指尖凝结一道弱水灵决,狠厉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