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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3页)

她的动作,很轻,也很慢,像是在剥开一层脆弱的、半透明的蝉蜕。

那层薄薄的尼龙织物,随着她的动作,慢慢地卷曲、堆叠,露出了她那截因为长时间被包裹而显得异常白皙、细腻的脚踝。

褪到一半,她停了下来。

她没有立刻把袜子完全脱掉,而是将那只还包裹着半截丝袜的脚伸进了清凉的水盆里。

我听到一声极轻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满足的叹息从她喉咙里发出来。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让那只脚浸在水里。

水很清,我能看见那层浅灰色的、被水浸湿后变得近乎透明的丝袜,是如何紧紧地、像第二层皮肤一样,贴合着她脚背的每一寸肌理。

透过那层薄薄的织物,她那圆润的脚趾轮廓若隐若现。

过了一会儿,她从盆里抬起脚,水珠顺着那层光滑的尼龙表面无声地滑落。

然后,她才继续刚才的动作,把那只湿漉漉的、带着凉意的袜子,从脚上完整地、轻柔地褪了下来。

她把那只换下来的、还带着她体温和水汽的袜子随手搭在了床头的铁栏杆上。

然后,她又换了另一只脚,重复着刚才那一整套缓慢而又固执的仪式。

我看着那只被挂在床头栏杆上的、湿漉漉的浅灰色丝袜。

在昏黄的灯光下,它不再像平时晾在卫生间里那样,带着一种干净的、属于织物本身的僵硬。

它软软地、服帖地垂在那里,袜口那圈宽边的蕾丝还保持着一个被她小腿撑开过的、小小的弧度。

它像一只刚刚蜕下的、还带着生命余温的蛇皮,安静地散发着一股混杂了皮革、汗水、灰尘和她独有的、淡淡的体香的、极其复杂的味道。

那味道,我隔着好几步远,仿佛都能闻到。

它不像蜂花牌檀香皂那么清冽,也不像樟脑丸那么刺鼻。

那是一种更私密的、只属于她的、让我感到莫名心安,却又忍不住心跳加速的味道。

我看着她那个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孤独的背影,看着那只安静地挂在床头的、散发着复杂气息的丝袜。

在屋外舅舅那震耳欲聋的鼾声里,我忽然觉得,我们这间小小的、隔着一道印花布帘子的屋子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实、唯一重要的地方。

帘子外面的那个世界,那些关于足球的、震天的狂欢,那些属于男人的、粗鲁的呐喊和胜利,都像是发生在另一个星球上的、与我无关的、一场喧嚣而又虚假的梦。

我就那么站着,看着,直到眼睛都有些发酸。

我没有去想她为什么不高兴,也没有去想那些我看不懂的、属于大人的烦恼。

我只是觉得,能这么看着她,真好。

舅舅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他醒来后,头痛欲裂,抱着脑袋喝了好几杯凉白开。

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的狂欢和失态,只是一个劲儿地抱怨,说二锅头的后劲太大。

妈妈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早早地起了床,给我冲了麦乳精,然后就又坐在了窗前。

不过,她没有再织毛衣,而是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印着我们县地图的册子,一页一页地慢慢地翻着。

舅舅赖着没走,他在等妈妈开口,借给他回乡下的路费。

我们家那台雪花牌的单门冰箱,是妈妈结婚时的嫁妆,比我的年纪都大。

它平日里总是任劳任怨地工作,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像一个得了哮喘病的老人,发出一阵阵“咯咯咯”的、吃力的喘息声。

就在舅舅喝下第三杯凉白开,正准备开口要钱的时候,那阵熟悉的“咯咯”声,突然变成了一声尖锐的、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的“嘎——”,然后,就彻底地没了声息。

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只有墙上那只石英钟,还在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

“怎么了?”舅舅放下茶杯,茫然地问。

妈妈没有说话。

她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拉开那扇已经有些关不严的、沉重的冰箱门。

里面,那盏总是亮着昏黄光的小灯泡黑了。

一股不算新鲜的、混杂着剩菜和冰霜味道的冷气,懒洋洋地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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