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将来是否入仕?”
这句话却不需要他们回答。
“文才高低,一目了然。今日魁首,高于尔等远矣。来日尔等踏金銮,砥廷梁,便应时应分。斐然内秀远超尔等者却被拒于朝天门外,这是何道理?”
元昭拍案而起。
“今日诗魁二者,俱凌于尔等之上。若二人尚不足挈领金銮,尔等败军之将,空空痴儿,有何颜面入仕为官?”
君威如山如岳,悍然倾轧。
大殿之中,唯见俯首,不见直梁。
直面帝王诘问的众人几乎要瑟瑟发抖。
可就在他们身侧不远,有数十双眼睛紧紧追随着高台之上的身影。
其中敬佩尊崇,几乎炽烈到比她们身后的灯烛还要明亮的地步。
为首那位青衣少女,更是死死掐着手心,才能堪堪维持住自己面上的平静。
可她盯着元昭的眼神,却算不得平静。
殿中众人不敢抬首,他们深深地低下头去。
可坐在一旁的姑娘们全都仰视着那道明黄身影。
她们看着她。
陛下。
她们看着,她们的陛下!
……
夤夜更深。
宫宴散去,游龙般的车马载着一道道人影从皇城涌向各处府邸。
抑制不住的欢呼雀跃同唉声叹气的苦闷混在一起。
天地间,众生相,热闹得紧。
离皇城最近的府邸,当属月府,
青衣少女像一只欢快的蝴蝶,扑入灯烛不熄的书房。
“阿翁!”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案前俯首的老者放下墨笔。
少女已经来到他身边。
“阿翁!陛下,陛下她……”
“陛下如何?”
“陛下许我做官!”
“当真?!”
“真!陛下金口玉言!”
同她一样欢欣热烈的身影纷纷闯入各自家门。
随着星点散落的灯笼点亮,问询,照彻。
夜幕下的圣京城悄悄热闹起来。
连学宫一隅都人影丛丛。
有多少人今夜不眠?
又有多少人,悲欢刹那,仍觉长夜漫漫?
“曲侍郎,曲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