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宫女毫无破绽的微笑:“许是今日太累。”
“窦大人,运河修堤一事,可否明日再议?”
最后看一眼睡得昏沉的陛下,窦群只能无奈整理好御案上的卷宗,起身欲告辞。
“窦大人。”
春和叫住他。
“陛下日理万机,希望明日您能直接带着结果来向陛下汇报。”
“再不济,拟出几个可行的方案,直接让陛下抉择。”
窦群身形一僵,垂眸点点头,抱起一叠纸卷,转身快步走出金銮殿大门。
春和盯着他直到看不见,才叫身边人去准备御驾,俯身抱起陛下,离开金銮殿。
她抱着元昭走得很稳。
不像窦群,离开的时候,分明带着些许落荒而逃的意味。
小心把陛下放上御驾,春和细致盖上绒毯,放下四围帘幔。
御驾往明宸宫去。
春和时时注意着元昭神色。
她的陛下啊。
已然为国事如此操持,连自己的不适都要遮掩。
还有不知体谅的家伙,蜂蝶一般扑上来,妄图分散陛下宝贵的注视。
春和眉心的愁绪更加浓郁。
眼看着陛下嗜睡的症状一日日加重却不能得到一丝半缕的缓解,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陛下却总是镇定地宽慰她,不用担心。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陛下今日强撑着清醒,仍旧难以抵抗的在殿上昏睡过去,那样苦苦煎熬与自己作对的痛楚,还不如皮肉创伤来得痛快!
这样的煎熬,究竟要持续多久呢?
“快了。”
御驾上忽然传出声音,春和惊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
短促昏迷又醒来的元昭扶着她落下御驾,用力握一握她冰凉的手。
“别怕。”
明宸宫的烛火透过门户氤氲出一片暖色,明月清辉洒下,她眼中像是揉碎了一池繁星。
“朕答应过你,不会有事。”
牵着人步入明宸宫,元昭嘴角含笑,温柔的几乎要融在烛光里。
“帝王一言九鼎。”
“我绝不毁诺——”
“旧格尔齐妄图毁诺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