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惊弦面色更加难看,刚要开口。
“想清楚再说。”元昭冷声提醒。
“朕未见边关,故而只能问你这个亲历者,你说的话决定朕以后要如何调拨我军辎重,朕没有精力听那些敌军百无一用的废话。”
路惊弦又一次被刚要说出口的话噎住。
闷闷地垂着头,他几次欲言又止。
“陛下,此事,或许您应该去问我爹。”
“臣是单骑斩敌一百三十九人封的将军。与臣而言,敌军就是百无一用。”
元昭翻个白眼,“那你身边的人伤亡如何?”
路惊弦稍稍抬头,没敢真的对上她视线。隔着阴影和距离的俊俏面孔上是迷茫混着难以忽视的得意。
“臣单骑闯阵,乱军中取敌将首领,没有身边人。”
“他们根本就追不上我。”
第二句话是小声地呢喃,元昭凭着系统开挂加强的五感听得一清二楚,气到无语。
只能指着殿门。
“滚吧。滚出去看你的门。”
她这句话说的轻飘飘,春和同虞烜秋还犹疑着没敢动,路惊弦“哦”一声,又丁零哐啷地起身,转身往殿外去了。
没有办法,这家伙只有77的文韬。
刨去从小耳濡目染最顶级的兵法战术,谁还能指望这77的文韬里给他剩下多少智慧?
没有精力和蠢狗计较,元昭打开系统面板。
对着天眼呈现的平面地图上标注的“乌桑”二字虎视眈眈。
她讨厌战争。
哪怕事到如今,只有扩张疆域才能续命,而战争是扩张疆域最普遍的手段,她也还是讨厌。
尤其是“屠村”这种字眼。
让人无端联想到那段惨烈的十四年战争中狗东西们灭绝人性的行径。
牙尖磨着嘴边的肉,她盯着那些灰色的疆域。
不只是对续命的渴望。
还有永不消磨的恨。
“旧格尔齐使团还有几日抵达圣京?”
“陛下,以他们的脚程,应在上巳节当日抵京。”
“好好招待。”
元昭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朕要他们宾至如归。”
归西的归。
“拟一份主和官员名单。”
“朕倒要看看,一千二百万两的岁贡,他们出了多少!”
虞烜秋起身的动作一僵,微微闭眼,硬着头皮开口:“陛下,这份岁贡,是由国库出资。”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