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吼得很大声,这个年纪的孩子到底还是希望父母能对自己好一点,控诉的背后,每个字都是在提醒自己不孝顺是因为待遇不好,每个字都是在说只要对我好一点,好一点我有出息就一定会对你们好。
可惜大人们听不懂,大人们只能听到不孝顺。
晚上,两口子睡觉的时候,越想越睡不着觉。
“现在的女娃听那些事情听多了,把心听大听野,一个二个的,都觉得自己不得了,我们给少了一点就记仇,我倒是不怕她以后有出息不管我们,她那个样子能有什么出息?主要还是觉得她心越来越野了,咱们哪点对不起她了?她一点事就要记仇,我心里想到这个事情就难受!”
这个娃儿感觉像是白养了,有些时候真恨不得直接掐死了算了。
“要不然把她送去你妈屋头?”
“不行,她走了,谁割猪草打柴喂猪?家里这么忙。”
夫妻两翻来覆去睡不着,恨不得起身去把人打一顿,可现在她们也知道,打一顿没有用,这个孩子歪理越来越多。
另一边,门角偷听的人突然就有了歪主意。
第二天,家里猪没有人喂了。
这些有劳动力的半大孩子决定自己全天挖药材。
“在哪儿干活不是干活?”在家里干再多也没有钱,还不如挖药材自己挣钱,万一不行,后面自己挣了钱给自己上户口。
这些十几岁的孩子早就知道,父母是准备把自己嫁出去再上户口。
现在她们有来钱的方式了,她们不想那样。
于是整个村子更加乱了。
云松是真的很想把控一下整个事态发展方向,但她们就是起了个头,然后后面的事情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不过,云松知道村子里人议论常芳后,还是嘱咐了常芳。
“之前大家只知道你在卖药材,不知道药材这么挣钱,现在知道了,肯定会有人来打你的主意。”
不是云松恶意猜测,主要是在城里见多了这种情况。
“平时尽量早点回学校这边,有事出去要跟我们说。”
学校这边就是这点好,安全,但白天就说不准了。
她们在城里面处理的事情中,最多的就是两家做生意,抢客人,最后大打出手。
这也是云松知道常芳作为同林镇人,如果宣传用她肯定效果更好,但云松没有用的缘故。
“啊?他们怎么打我的主意?来抢我的药材吗?”
“以前我在城里遇到过眼红别人挣了钱,最后情绪上头,拿刀捅人的情况。后面你不要一个人去村子里,我们平时也要上去,每次都跟我们一起去。”云松没有把常芳当小孩子看了,直接把可能有的最坏情况说了出来。
常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
常芳这两天真高兴呢,她这两天只要回到村子里面,无论是谁见了她都会跟她打招呼,说她现在在做生意,都知道给家里买肉了,然后就是打听她能赚多少钱。
她每次都美滋滋的,可还是有谦虚的本能:“没多少啦。”
“听说你都让你妹妹在镇上读幼儿园了,这要一大笔钱吧?”
“没要太多钱,我们是半场入学,而且那个钱是我之前捡的金蝉花挣的钱,金蝉花比较贵,但少,后面就没有这个药材了。”
“那你们这些药材多少钱一斤啊?”村子里的大人也要面子,于是就找了个理由,道:“我看我女儿前段时间都在弄那个老虎姜,这个能卖多少钱?”
常芳没有理解大人要面子的那一套弯弯绕绕,还真以为对方是来打听自己孩子弄的那些东西挣到了钱没有。
常芳虽说是大人,可她心里还是偏向孩子,她怕自己说出来以后这些大人会回去找孩子们要钱,于是说道:“挣不了几个钱,很多药材晒干了也就一两毛钱一斤。而且山里也没有多少药材,我在村子里面收,很多孩子都只拿得出几斤来,最后也就几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