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驥轻啜了一口星巴克,淡淡开口,「秦至夏的事情是我自己猜到的。」
我扬起眉,当我三岁小孩啊,「那陈教授猜得还真准。」
陈怀驥耸耸肩,似乎没听出我话里的讽刺,「秦至夏很好猜,不要听她说什么就好。」
不听她说话那是要听什么,听天由命吗,「陈教授很擅长猜测别人?」
「如果需要的话。」陈怀驥很快把话题转回秦至夏身上,「我跟秦至夏最近相处得不是很愉快,她应该是因为这样才会选择辞职。」
很合理的解释,没有陈怀驥当靠山还要面对刘叡跟骆皓这两个老江湖虎视眈眈,只要是还留着脑子的现代智人都会马上明白逃避不仅不可耻还有用,而且最好现在就用。
不过,「陈教授怎么会想到要跟我说这个?」
陈怀驥回答得很快,「因为你是秦至夏的主管。」
「就这样?」我一愣。
陈怀驥也是开门见山,「我希望你能压一下她的辞呈。」
我很欣赏这份直白,「你希望我压多久?」
「法规应该允许你压一个月。」
「我帮你压半个月。」
陈怀驥知道我想为难他,也不生气,还礼貌道谢,「谢谢季教授。」
「你找我还有其他事吧?」陈怀驥问我,明明是内收着的眼神却有着能一眼看穿表象的锋利。
陈怀驥真的很聪明,所以我也没什么好隐瞒,「有些事我哥不方便亲自问你,所以叫我来问。」
「这么不方便,那不如不问。」
「如果陈教授想的话,我也可以让秦至夏来问。」
陈怀驥的脸色肉眼可见得难看,「为难秦至夏很有趣吗?」
「为难她不有趣,但用她来让你觉得为难就很有趣了。」
「这么追求有趣啊?」陈怀驥微微牵动嘴角,眼底积了一层冰,冰下是阴沉幽暗的深渊,刺骨地寒意直探我心底,「我不介意为了秦至夏再多玩几局。」
我知道他不介意。
他被践踏、被为难、被当疯子都不介意,怎么还会介意多玩几次他最擅长的游戏?
当然,这样的他,也完全不介意去不择手段地把别人往死里打压。
不是不知轻重,而是何谓轻何谓重对他来说已经丧失意义。
他没有感觉,从很多方面来说,他比秦至夏更冷血。
冷血,所以可怕,而秦至夏是他唯一的弱点。
我笔直凝视着陈怀驥那双表面张扬实则空洞的眼睛,「你为什么喜欢秦至夏?」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需要跟人解释这种事情,」陈怀驥自嘲地笑了笑,「但如果我不解释清楚的话,你哥不管砸再多钱在我身上都不会安心吧?」
「只要是个人都不会相信你只要钱。」
陈怀驥撇撇嘴角,张扬又不屑,「那是我的问题吗?而且要钱很奇怪吗?钱多很好,越多越好。」
在这边跟我装傻是吧,「大家都知道你除了钱以外,还可以要很多别的,但你没要,只有你没要,为什么?总不可能只是因为秦至夏吧?」
陈怀驥轻轻笑了,一眼看出我那提问底下流动的潜台词,「大家总觉得我这样一个人,不可能很认真、很单纯地去喜欢另一个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