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规定下班时间一个小时后,人事部经理收到了老板的消息,让他赶回来加班。
经理如遭雷劈,奈何老板铁血手腕,不敢不从,只能含恨返回公司大楼。
林川臣正抱着手臂,咬着烟站在监控前,电脑屏幕里是办公室隔间的针孔摄像头,时间定位在昨天下午四点,费伊从办公室门外进来,在林川臣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之后径直进了隔间,躺在那张刚铺了新床单的床上。
经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林川臣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地想,这不是林川臣的新情人吗?全公司都知道了,怎么脸色这么臭。
他大气不敢出,林川臣还在看监控,神色倒是冷静,但周身满是低气压,压得经理都快要不能呼吸。
林川臣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淡声道:“谁放进来的?”
进总裁专用电梯也是要经过审批的,更何况是在总裁不在公司的时候进入办公室。
虽然林川臣没有把重要文件放在办公室的习惯,但这样的事情也绝不容许发生。
经理小心翼翼说:“我马上去查。”
“查到立即辞退。”林川臣道。
他给了加班费,把人赶了出去。
经理站在办公室门口长松一口气,这才注意到门口堆着的三件套,这还是他亲眼看着老板采购清洗并铺上的昂贵床单。
真奢侈。经理想。
就被人躺了一下而已,居然就这么扔了,连进洗衣机的机会都不给一下吗?
林川臣将门关起来,他叫了医生,医生还没到,阿诱还在隔间的床上睡着。
黑色床垫衬得阿诱的脸色和肤色更加苍白,林川臣反复探了两次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倒是肩上的伤似乎又崩裂了。
林川臣眼中多了点阴郁,他站在床边看着阿诱的睡颜,那时候阿诱的抗拒和厌恶仿佛还在眼前,这让他感到有些愤怒和茫然。
“不喜欢被人躺过的床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林川臣俯身轻抚着阿诱的面颊,“闹得那么难看,又不告诉我。”
他叹了口气,烦躁,迷惘,心里乱七八糟的。
他亲了亲阿诱的面颊,心想,他还是给了阿诱太多权限,才会让阿诱一次次触碰自己的底线。
可他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不会有第二个人拿到这些好处了,这样,阿诱会知道他的好,一直留在他身边。
“叮咚——”
门铃清脆地响起,林川臣起身去外面开门,和家庭医生在外面说了会儿话。
“突然情绪暴躁,后面就晕过去了。”林川臣问,“上次血检的结果,确定是对的吗?”
“肯定是对的,先生,您也见过犯瘾的人是什么样的,肯定不是您刚刚说的那样。”
“最近没有新型毒品在市面上流通?”
“暂时还没听到风声,那边也没再送人来检查,应该是没有的。”
医生安慰道:“可能是伤口疼痛造成的情绪紧张和波动,需要静养的,不要接触太过刺激的人和事,这样也好早日康复。”
他跟着林川臣往里走,进了隔间,却看见阿诱已经醒了,坐起身靠在床头,偏着脸看落地窗外。
太阳已经下山,黑夜正在缓慢吞噬这个世界。
阿诱闭了闭眼,听见林川臣问:“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