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阿诱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他和林川臣之间到底还没到这样能谈情说爱的地步,说白了,他只是个情人。
就算林川臣想换人,又有什么和自己交代的必要。
阿诱有些懊恼地偏开脸,他觉得自己是有点疯了,好像这段时间变得越来越糟糕的情绪和身体状况影响了他的判断。
还没等开口,那边怔了半晌的林川臣先冷笑起来,“我换人?我连她儿子都没见过我换什么人?”
他脾气上来的时候说话语速总是很快,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
阿诱下意识说:“对不起——”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五年了,除了你我还上过谁,我要是那么容易换人哪还等得到今天?”
阿诱又想说对不起,他唇瓣动了动,林川臣已经脾气上头,将手里的蛋糕扔进了垃圾桶。
“扑通——”
刚抹好奶油的蛋糕进了垃圾袋,糊成了一团。
阿诱话堵在喉间,怔怔看着垃圾桶,半晌没能说出话。
*
初夏的雨还在继续,不见停息。
阿诱去了一趟海港,刚从门外进来,皮衣上还带着雨珠。
低烧没好,他喉间干痒,捂唇咳了两声才接过管家递来的毛巾,心不在焉擦着头发问:“先生呢?”
“还在处理工作。”
管家手里提着厨房的垃圾袋,阿诱看见那块蛋糕被压挤在垃圾袋最下面,忽然觉得心里像是被刀子剜去了一块肉,尖锐地疼痛着。
他视线盯着那块面目全非的蛋糕,看着管家把它扔进了大门外的垃圾桶。
只是蛋糕而已。
阿诱和自己说,只是蛋糕而已,也是他说错了话,他明明知道林川臣想要自己完完整整的信任和坦诚,但还是顶风作案质问了他。
林川臣应该很生气。
他已经习惯了林川臣阴晴不定的脾气,林川臣以前过得不好,脾气很差劲儿,外热内冷,整个A城C区没人敢在他面前摆谱,都得揣摩他的心思说话做事。
阿诱将视线收回来,他看见林川臣抱着手臂站在走廊口,面无表情将他看着。
阿诱神色动了动,他摘了手套,慢慢走上前,和林川臣隔着两级台阶站着。
额前的发丝还在滴水,阿诱以为林川臣不会主动说话了,却还是听见他开口问:“出门没带伞?”
“嗯,”阿诱轻声说,“忘记了。”
林川臣像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记性这么差。”
他伸手摸了摸阿诱的额角,将潮湿的碎发撩去,又说:“过来。”
阿诱又开始琢磨林川臣的想法。
他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惹林川臣生气了,不过印象里林川臣好像从没和自己生过太久的气。
某些程度上看,他对自己确实是很特殊的。
他跟着林川臣进了书房,林川臣坐在沙发上,让阿诱站在他的腿间,拉着他带着茧子的手,问:“气我扔了蛋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