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林川臣没再和他做什么了。
阿诱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遮遮掩掩,到了晚上他便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没有时钟,阿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坐在窗边看月亮。
疲倦和焦虑正在不断侵蚀他的神志,他很想大吼大叫,很想宣泄。
他坐在窗边发呆,记忆涌进来,又消散过去,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月色高悬在头顶,他忽然清醒了一些,心想,自己不能再坐下去了。
他起了身,走到房间门口。
铁门被林川臣从外面锁起来,阿诱敲了敲门,之前会守在门外的人好像已经走了,门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今晚鬼市安静得有些异常。
阿诱在门后站了一会儿,他知道房间里有林川臣留下的监控摄像头,之前邓飞进到房间的事情他一定也知道了,没有过问,或许是林川臣有自己的打算。
他觉得烦躁至极,他与林川臣就算再没默契,有些事情却如共脑般,总是能想到一处去。
他总觉得林川臣在琢磨什么并不安全的大事,他觉得林川臣大概也已经疯了。
就像自己一样。
他呼吸急促,半晌,他从头发上拆了一根发卡,在指尖摆弄着,撬开了铁门的门锁。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阿诱小心押着一条缝往外看,没看到人影,便轻手轻脚溜了出去,从走廊栏杆处撑着一跃,自四楼翻下三楼,又故技重施下了楼。
转眼间,他便消失在了林间深处。
阿诱总算知道异样的感觉从何而来了,谷理的鬼市夜间确实不开市,但到了晚上也不至于安静成这样,倒像是摊贩客人都已经离开了。
可他听林川臣说起过,说现在正是鬼市开市的第二天,鬼市开市一般有三日,也从来没有过提前关市的先例。
难道是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
阿诱方向感很是差劲儿,他在这附近转了一圈,甚至路过了鬼市的摊位,桌椅都还在,没有被收走,甚至货物也没有被收起来,就这样放心地留在原位。
阿诱观察着四周,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脚下却忽然一顿,站住了脚。
他又看见了邓飞,邓飞正在不远处站着,将他看着。
“是你,”阿诱道,“你抓到谷理了?”
“不止,”邓飞笑着说,“除了谷理,还有所有的摊贩和客人,现在都在我手里。”
阿诱忍不住想笑,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实打实看见什么叫狗咬狗。
但他没把这话说出来,他不确定邓飞身上是不是带着枪的,自己现在手无寸铁,惹恼了邓飞,让他对着自己心口再来一枪,他可不确定自己还能活。
于是阿诱只道:“我以为你只想抓谷理,是因为旧仇?还是因为N7。”
“旧仇要报,N7我也要拿到手。”邓飞向着阿诱走近了几步,阿诱警惕地后退着,却也已经无处可退,身后有保镖围了上来,将他的退路堵去了。
阿诱现在担心林川臣是不是也在邓飞手里,之前邓飞不知道林川臣是谷理背后之人,他与林川臣之间的仇恨要更多于谷理,要是知道林川臣在,林川臣肯定活不了。
阿诱喉结轻轻一动,又问:“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早知道你没用,就不费劲力气把你送上拍卖会了,”邓飞摆弄着手里的枪支,说,“你知道我卖了你赚了多少钱吗?”
“我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