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吴玉躺在医疗床上,坐在床边的男人穿着穿着白大褂,正在给吴玉的腿针灸。
“楚洺,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吴玉撑起身体,惊讶道。
楚洺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看着男人,“确实不早了。”
那老中医起身解释:“你妈说她腿疼得睡不着,我正好刚从诊所下班就过来了。”
楚洺周身戾气卸去,看着吴玉扎满了针的双腿,肌肉已经有些萎缩,好在楚洺每周都让中医过来给按摩治疗,比起其他瘫痪的病人已经好很多了。
“你这孩子这么大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门也不知道敲,吓我一跳。”吴玉嗔怒。
“没事,我只是过来看看,我在客厅等,不用急。”楚洺说着退出了书房。
等吴玉腿上的针都拔出去,老中医又给吴玉的腿按了按摩,楚洺则在客厅的阳台上抽烟。
老中医出来时,他回头淡声问:“怎么样?”
对方知道楚洺问得是什么,他说:“很难恢复了。这几次我尝试了,腿有知觉,但是一沾地还是站不起来。”
片刻沉默,冷风灌入本就不温暖的客厅,楚洺靠在阳台的门框上问:“如果当初,早点治疗是不是就不会瘫。”
见老中医皱眉,楚洺哑声重复:“你跟我讲实话就行。”
这个问题,楚洺问过每一个来家里给吴玉治疗的医生。
眼前的老中医轻叹,“你妈的腿治疗的确实有些晚了,但早一点治疗的话也不一定就会站起来,人老了,肌肉也萎缩了,你也不要一直纠结过去的事……”
“……我知道了,以后还要麻烦您。”
总归还是因为他钱拿到的晚了。楚洺钻牛角地想。
钱姨送走老中医,楚洺还在阳台上站着抽烟。
他手撑在石栏杆上,夜风吹拂,裹挟着阳台的绣球花的香气,入肺是悔恨苦涩。
眼前晃动着李让乖顺地伏在他身下的身影,他喉结滚动,不合时宜地想起李让的滋味。
像是一种本能,楚洺小腹一热。
楚洺脑袋混沌,他捏着烟,像是不知道痛一样,在手心捻灭捻烂了。
掌心传来灼烧的刺痛,他张开手掌,看着上面的鲜红的烫伤,终于让楚洺清醒过来。
他对李让,只能有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吴玉家里三室一厅,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书房用来治疗,也有床,楚洺晚上就睡在书房。
屋子里很安静,楚洺有些认床,睡前也没吃菠萝,闭上眼清醒到天亮。
楚洺睡得不好,起来得早,趁着吴玉和钱姨都没醒,他买了早餐送上来就离开了。
到家的时候不到七点,楚洺刚一进门就嗅到家里熟悉的气味,突然有些犯困。
走到客厅时,他脚步顿住了,那双眼深幽地盯着餐桌放着的那个发胶,心情无法言说。
一种不知名的烦躁涌上来,伴随着扭曲的痛快,楚洺扯起嘴角哼笑两声。
“连小三都愿意当,我还真是低估你了……”楚洺拿起那瓶发胶,摩挲着瓶身,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