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洺再也忍不住,猩红着眼,单膝跪在床上,颤声叫他,“让让,让让,别咬自己,听话!”
奈何此刻的李让早就无暇听身边是谁在跟他说话,他疼得额头的汗如雨下,意识模糊。
楚洺顾不得隐瞒什么了,他强势将人抱进怀里,伸手却扒不开被李让咬出血丝的唇,他看了一眼张护工。
“你先出去!”
“啊,好!”
外面的金唐听到声音刚要掀开帘子,就被张护工推出去了。
帘子撩开一道缝隙,像是幻觉,金唐看到楚洺捏着李让的下巴,嘴对嘴,深情地吻了上去。
楚洺的舌尖被咬得麻了,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里辗转,气氛没有半点旖旎。
看着李让头疼的样子,他想到李让把去痛片让给张梦那次,抱着李让的手一寸寸冷到心底,抬头抽离的瞬间,他将自己的指节递到李让的口中。
“唔……”
李让咬得狠,很快楚洺的手指被咬出印子,有血流下来。
楚洺像是察觉不到手上的痛一般,将李让抱进怀里,一下下轻拍在李让的背上,李让疼劲儿过了,竟然被楚洺这么迷迷糊糊地哄得睡着了。
手指终于从李让的嘴里拿出来,食指的那一圈牙印已经泛紫了,好像骨头也被咬断了似的疼。
楚洺浑不在意地擦干净上面的血,替李让掖好被角,装作没事人一样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他头疼叫我,别让他咬自己。手术定在后天了?”楚洺一改刚才在李让病床前的温柔缱绻,面色沉静问。
“后天上午。”张护工答。
“如果他醒来问,别告诉他我来过。”楚洺哑声道。
张护工愣了下才答应下来。楚洺看了金唐一眼,示意他跟自己一起,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病房。
“楚老板,我刚才可没说你坏话,你可不能杀人灭口。”金唐捂住脖子,问都不敢问那个吻的事,全当自己晚班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
“后天手术后我给他换单人病房,他会猜到是我的话,你想办法让他好好住着,别让他换回来。你一会儿拿着他的住院的手续跟我去办。”楚洺干脆利落地说。
金唐飘飘忽忽地跟上来,楚洺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不愿意,扭头面上没什么表情地说:“放心,我会给你报酬。换工作还是现金,随你选。”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要是想道歉为他做点什么,可以当着他的面,李让看着不好接近,其实特别容易心软。”
楚洺走在前面没有回答,他当然知道李让心软,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容忍自己伤害他那么多次。
楚洺和金唐去找医生了解李让后天手术的事,才知道术后还要备好各种口服药,一种是可以走医保,但效果差一点,另外一种是效果比较好,但部分药不报销,需要自己去买。
对于李让来说选哪一个都一样,他没有医保,左右都是一大笔开销,但对比下来还是第二种方案药更贵一点。
从科室离开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两人折腾了一上午,楚洺头晕得更厉害了,身体也烫得不行。
他喉结滚动,强撑着精神把手里的药单递给金唐:“我还有事,这些药你去楼下买,买完了给医生看,没问题就交给让让的护工。”
“你真的不去?兴许你跟李让多主动一下,那点小事就过去了。”金唐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简单的吵架。
楚洺眸色闪烁,在李让生病之前,他不相信李让对他真的毫无在意,只想着快点将人追回来,重新圈入他的领地,至于那些补偿也好,报复也好,都随李让心意。
可知道李让生病那一刻起,在生命面前,他的情爱,似乎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不重要。他能健康,就够了。”楚洺垂眸,睫毛遮住眼底的神色,声音艰涩,不似伪装。
走廊寂静得只能听到远处护士的走动声,醒来后打算散步的李让此刻正站在转角的墙后,听到这句话后,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