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瑜缓缓睁开眼,身体又酸又痛,尤其是后腰往下,仿佛被重物翻来覆去碾压过似的,而脖颈处那块干瘪的腺体也冒着滋滋的细密的痛感。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看了一眼睡在身旁的蒋明铖。
Alpha的四肢敞开,胳膊、肩膀都带着抓痕,一丝不挂地躺在那儿,睡得很沉。
这是季时瑜从未见过的蒋明铖,他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目光,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落在他脖子上那条熟悉的蛇骨项链。
像一条冰冷的小蛇,盘踞在他坚硬的锁骨上,金属的光泽散发出阴冷的味道。
看得季时瑜浑身冰凉。
原来这条丢了好几年的项链……是被他拿走了。
心脏又酸又胀,冷的热的全都缠绕在一起。
原来在外人眼中凉薄的蒋明铖也有这么痴情的一面。季时瑜最清楚不过了。
已经七点多了,他必须要离开这间房间。
从屋内的摆设就能看出来,这不是蒋明铖的房间,充其量算一个客房。昨晚被因药物刺激而失去理智的Alpha拖拽进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来得及观察他们进的是哪一个房间。
可腿还没来得及翻下床,就被人用胳膊捞了回去。
季时瑜忍着身体的不适,用胳膊撞了撞蒋明铖。
蒋明铖收紧手上的力道,滚烫的掌心覆在季时瑜的侧腰上,他真的很难忽视这种被桎梏的感觉。
昨晚那些荒唐到极致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季时瑜闭了闭眼,暗道酒精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可他知道,不能完全将责任归结于酒精,他并没有喝多,只是浅尝即止。
支配他身体和灵魂做出这些事的,更多是因为他这颗早就蠢蠢欲动的心。
昨天是蒋明铖二十三岁生日,和蒋明铖一同长大的季时瑜也自然是没有理由缺席的,蒋明铖的父亲不在家,后半程的时候整个别墅被一群人搞得乌烟瘴气的,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音响声震耳欲聋,香烟和香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季时瑜来的时候人都到齐了,他是最后一个到的,和想象中的群魔乱舞不太一样,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直到沈铮看见季时瑜的身影,大喊了一声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别墅里暗流涌动各怀鬼胎的氛围这才有片刻的缓和。
沈铮连忙走过来迎接季时瑜,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催促他:“你怎么才来,差点以为你不来呢了,大家都在等你。”
季时瑜没挣脱开,只能蹙了蹙眉任由沈铮推自己走向别墅。
“你们先玩就好,不用等我的。”
“那怎么行,这是明铖的生日,他说了算,他说人来齐才能开始,我们还能不听他的?”
季时瑜沉默了,心想你这个时候倒是听他的话了:“我吃过饭就走。”
“别——你这话可别当着明铖的面说,不然他肯定又要发火。”沈铮贴在他耳边幸灾乐祸,“刚才他就发脾气了,你一会儿可得好好哄他。”
季时瑜苦笑。现在的蒋明铖可不比以前,更何况两人的关系这么糟糕,恐怕他越哄,蒋明铖的火就烧得越旺。
所以按理来说,他不来参与这场聚会是最合适的选择。
但……季时瑜垂下眼帘,攥紧了包装袋的绳子。
实在是很久没见了,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见他的冲动。哪怕距离他一时冲动决定回来也已经过去了几十个小时,这份冲动并没有随着时间化开,反而愈演愈烈。
“哄了就有用?”
聊起蒋明铖,季时瑜的脸上才算是有了点情绪。
沈铮笑了笑,说:“明铖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也就这两年脾气大了点,能理解,毕竟蒋叔叔太看重他了。”
季时瑜刚想反驳“那不是看重而是施压”,但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不远处一道人影,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明明只有三层楼梯,他静静地站在那,给两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