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时候,蒋成心被尿憋醒了。
他脑袋还是晕的,扶着墙摸黑去了洗手间,火急火燎地把短裤扒拉下来,长长地疏解了一番。
宿醉的后遗症还没过去,蒋成心头疼欲裂地坐在马桶盖上思考,思考这到底是谁的房间,以及为什么这个房间的洗漱台上有个和梁以遥家一模一样的电动牙刷。
他的眼睛还睁不太开,俯在洗手台上,用冷水搓了一把脸脑子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断片前的回忆所剩无几。
只留下那个冰酒味的吻,那双温烫的唇……
蒋成心暗骂了自己几声,狠狠揪了几把头发,试图忘记那种身体发软的感觉。
他拉开那扇高级的玻璃门,模糊地看见黑暗中的被子隆起一个弧度,里头隐约躺着一个结实的男人身体,一只赤裸的手臂搭在外面,呼吸很均匀。
旁边的被窝空成一个微微塌陷的洞,应该是他刚刚睡过的地方。
蒋成心想在梁以遥醒来之前离开这里,但他遇到一个问题。
睡过去之前穿着的那条泳裤不翼而飞了。
他下半身目前只穿了一件白色内裤。
这还是之前在梁以遥家住的时候带过去换洗的,不辞而别的时候也没时间带走。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穿回了他的身上。
……难道梁以遥来酒店都随身带着他的内裤?
蒋成心被自己的想法无语到了,他现在不仅没有裤子穿,就连想拿手机点个外卖都做不到。
开了一盏很暗的浴室灯,他借着光线在房间里找起了自己的手机,莫名其妙觉得很憋屈:
怎么过个生日,不是在找身份证找房卡,就是在找手机的路上?
蒋成心在桌子和沙发周围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
接着,他把目光投到了那张宽展的白色大床上,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会,但还是爬上了床。
那人穿了件灰色的T恤,仰着面闭着眼,挺拔的五官便显露出来。
他的呼吸很轻,全身上下仿佛都安静地陷入了沉睡,只有腕上那只劳力士表仍在滴滴答答地前进着。
蒋成心跪在床上,压低身子,小心地伸出一只手探进了梁以遥的枕头底下,没过几秒当真碰到一个坚硬的金属壳。
变了个角度去够那个地方,没过多久就把手机摸了出来。
他内心有点复杂,也有点想不通。
自己到底是对这个人了解还是不了解呢?
“……”
就在这时,梁以遥要醒来似的翻了个身,但眼睛还没睁开。
蒋成心无声地望了他很久,然后转移了视线,并不是因为他怕梁以遥,只是因为他还没准备好面对他。
就在他准备从床上轻手轻脚地离身时,手臂却遽然一紧,紧接着被一股强大的力劲给拽了回去——
蒋成心整个人便往后摔进了那张大床里,腰被一只横拦着的手臂勒了回去,后背贴着那人的前胸,那种肉贴着肉传递温度的触感又回来了。
他愣了一下,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
梁以遥反握着他的手臂,掌心是一种睡熟之后产生的烫热,下巴抵着他的脑袋,刚睡醒的声音气息不是很稳:
“唔……那个手机……”
“是我的。”
“……”
蒋成心按下锁屏键,果然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
“有时候我在想。”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