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让蒋成心觉得很不舒服,仿佛自己是一个需要被同情被怜悯的天真小孩一样。
许绍撑着头,端详着蒋成心微微不自然的表情,轻声问:“你还记不记得高中那个杨宇婷?”
蒋成心略一回想,脑子里便浮现起了一张脸颊丰润,戴着厚瓶底眼镜的驼背女生。
她就是那个在梁以遥高三生日的时候大肆表白轰动全校的那个“杨学姐”。
“以遥只是偶然替她解了一次围,她便完全赖上了他似的,以遥去图书馆自习她也跟着,去团委办公室她在走廊偷看,就连放学回家都能在半路上莫名其妙地‘偶遇’……”
许绍将自己牛仔蓝的衬衫正了正,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有条不紊地继续说:“有一次,她跟着以遥上了顶楼天台。”
“那一整晚以遥脸都是黑的。”
“……”
蒋成心换了个姿势翘腿,已经知道了他的未尽之言。
那一次,估计是许绍本人也在天台上,还被这位杨学姐撞见了。
“这位杨学姐平常总是神神叨叨的,之前就总觉得以遥连笑都是专门笑给她看的。”
说到这,许绍那张寡淡的脸上焕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光彩,笑容加深:“后来,以遥每回路过他们教室的时候,真的每回都特意朝杨学姐笑了一下。”
“再后来,杨学姐就对‘梁以遥和她两情相悦’这件事情深信不疑了。”
于是,后来就有了全校皆知的高三表白乌龙事件,杨学姐本就不好的风评更是雪上加霜,甚至被人扣上了有“妄想症”的帽子。
咖啡厅里不限量供应着暖气,但蒋成心不知道怎么,总觉得身上泛着冷。
他把那件灰橄榄色的毛衣的领口向上扯了扯,低头对准了好几下,才磕绊地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
手机屏幕上亮起一条高铁检票的提醒消息,蒋成心顿了一下,还是用手指划灭了,抬起头对上许绍的视线:
“你想说什么?”
许绍看着他把手机放到桌旁,露出一个微笑来:“你和以遥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应该半年了。”
蒋成心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个谎,因为实际上他们圣诞节那天才算正式确认关系。
“那你觉得你们什么时候会分手?”
“放心,有你在应该也分不了。”
许绍端起咖啡,幽幽地道:“挺好的,看来我那条陷害你的短信并没有奏效。”
蒋成心一怔,随后还是忍不住问:“什么短信?”
“……难道以遥没有告诉你?”
许绍微微睁大的眼睛以及恰到好处的讶异表情不像预演,这种真实的反应反倒令蒋成心的心口莫名一窒。
“……”
“还记得我刚刚说我转学的事吗?”
许绍似乎想通了什么,眼珠一动,脸上的神情顿时游刃有余起来:“当年其实是以遥的父亲给我办的转学,因为他从别人那里得知了我们的事。”
“也因为这件事,听说他和他父亲到现在关系一直没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