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链到底不是金银做的,玻璃珠做得再好看也不值什么,五块钱好像也不算低了?
要不还是卖了吧?大不了这些手链他就不赚顾骁的钱了,回头就跟他说卖了五块钱,顾骁应该不会怪他卖便宜了?
见尤利民好半晌没出声,石崇也没多说什么,只随手又拿起一罐奶粉,拧开奶粉查看了一番后说道:“你这奶粉品质倒是不错,就是数量少了一些,这么几罐别说卖了,我拿来送人都不够。”
“这奶粉我也给你算五块,你手里要是还有货,我也都按这个价格收,三五几十罐太少了,你要能弄来千儿八百罐,我也照单全收。”
尤利民听着石崇给出的价格,也没说奶粉还有没有,只点了点头道:“可以,就按照您说的来。”
“行,等衣裳点完数后,我一起给你结账。”说着石崇晃了晃手里的奶粉:“这可是好东西,你上点心,多弄点。”
尤利民连连点头:“我回去再问问吧,要是有,我肯定多买一些。”
两人正说着,石崇的一个手下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石崇听完脸色微微一变,转头对尤利民说:“老弟,有点急事,我得去处理一下,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尤利民听着,忙说:“没事没事。”
尤利民还是第一次见石崇这么着急上火,忙不迭点头:“行,行,您去忙您的……”
估计石崇是真的遇到急事了,不等尤利民说完,他便带着跟着刚才进来的手下匆匆离开了。
石崇这一走就是半天,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石崇一脸疲惫地朝尤利民致歉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临时发生了点事,耽搁你时间了。”
尤利民听着,忙说:“没事没事。”
等了一下午,肚子里至少灌下了两壶茶的尤利民夹紧了腿,心中叫苦不迭,面上还不能显现出来,只干笑着回道:“没事,您这院子修整得不错,我喂喂鱼,喝喝茶,也没觉得等了多久。”
石崇摆了摆手,扭头看向了一旁的人:“衣裳清点好没有。”
负责清点衣裳的几个小弟见自家老大表情不好,连忙回道:“清点好了,八百件外套和长裙,一千三百件其他的衣裳,一件不差。”
石崇心情不佳,也没了和尤利民闲聊的心思,算清楚帐后,直接回房间取了一只小皮箱交给了他:“这里面是十六根十两重的金条,和六千三百五十元的现金。”
流程进行得太快,尤利民手里拎着箱子时,人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石崇却没给尤利民太多时间发呆,直接开口问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今天就不留你在这里过夜了,你带介绍信没有?要没带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住处。”
尤利民拎着的箱子里装着三四万的货款,虽然石崇一直表现得很仗义,但是钱帛动人心,他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冒险。
于是尤利民忙不迭点头道:“带了,带了,我等会儿去招待所住。”
眼下尤利民谁都信不过,拎着满满一箱子的钱和金条,他回绝了石崇给他找地方住的好意后,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市里。
尤利民可不傻,如今他身怀巨款,在哪里过夜都不安全,还是摸黑走路回乐阳镇最保险。
说起来也多亏了前几年严打,把别说是大奸大恶的悍匪了,就是那些小偷小摸,为祸乡里的小混混,都被抓了个干净,尤利民这夜路走得还算安稳。他一心想着赶紧回家,脚步匆匆,月光洒在他疲惫却坚定的身影上。
尤利民下午四点多离开市里,硬生生靠着双腿走了一整晚,才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多走到乐阳镇。
尤利民进城后,有认识他的人见他憔悴成这个样子,都不由得吓了一跳:“哟,老尤你这是从哪儿来啊,怎么连嘴皮都白成这样了。”
尤利民暴走了十五六个小时,步行了七八十公里,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憔悴。
对着熟人的询问,他只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后就直奔乐阳镇的国营饭店。
这一晚上尤利民都忙着赶路,实在渴得不行了,就趴在路边的小溪沟里囫囵喝几口溪水,这会儿已经饿得不行了。
尤利民沙哑着嗓音对国营饭店的服务员说道:“来半斤包子,一碗稀饭,稀饭只要米汤。”
尤利民这个要求一出来,饭店里的人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大家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这个奇怪的客人。
粮食难得,国营饭店的稀饭虽然不要粮票,但一碗就要一毛钱,谁来买都是求着服务员帮自己从锅底舀,多舀点稠的,像尤利民这种花了钱同样的钱却只要米汤的傻子,错过了今天,可是再难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