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秋抱着兔子,两只雪白的兔子在他臂弯里探出头往他怀里钻,脚还不停蹬着,像极了发脾气时的邱秋,都一样难抓。
邱秋就这样小气,来送兔子,连个笼子都不舍得。
邱秋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抬头看向谢绥,发现谢绥的脸色竟是出乎意料地难看,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感顿时席卷了邱秋,他隐约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伸手拉拉谢绥的衣袖问他:“你怎么了?”
谢绥摇头:“没事。”随后他沉默片刻,道:“我让湛合在这里陪你,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湛策不在姚夫人府邸,应当是跟着姚夫人去了谢家。
“你去哪儿啊?”邱秋抓住他的手臂问他,他不想一个人待在姚府。
谢绥:“谢家。”
邱秋松手,冷漠转头:“哦,那你去吧。”
谢绥就知道邱秋害怕去谢家,跟湛合叮嘱几句,就往谢家去了。
邱秋只好抱着兔子,等谢绥回来。
*
姚峙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地到了谢家门外,听到湛策说已到,姚峙就整理衣装,由身边大侍女搀着下车。
她脚步有些不稳,脸上苍白的嘴唇也因为上了妆掩盖了些许,姚峙轻轻呼吸几下,稳着脚步往里面走去。
谢家门房一下子就认出姚峙,一部分朝内通传,一部分上前阻拦,姚峙自从多年前搬出谢府后,一步都没有踏进过谢府。
满打满算,她在谢府住过的时间也只有一年。
如今突然过来,难免不让人觉得惊讶,更何况带了这么多人。
姚峙不管多少人阻拦,只是一步步踏上了谢家的台阶,而湛策站在她前面,为姚峙扫清障碍。
姚峙进府,谢丰等人还未赶来,只有一众侍女丫头仆从过来拦她。
“郡主怎么突然拜访?先等老仆通报老爷夫人吧。”
姚峙不管不顾,那双冰冷美丽的眼睛在厅中扫过。
眼看拦不住,有一个侍女站出来道:“郡主也太霸道了,怎能硬闯他人府邸。”那正是谢夫人的贴身侍女,先前便被谢绥下令赶出去,如今出现在这儿,应当是谢夫人偷偷又把人弄了回来。
闻言,姚峙的眼睛一横:“本郡主是谢丰正妻,这谢府的女主人,怎么,本郡主不能来?谁将本郡主从这谢府中除名了?圣上和本郡主怎么不知道,来人,掌这丫鬟的嘴。”
姚峙身后跟着的侍女嬷嬷就上前,钳住谢夫人贴身侍女是手臂,经验老练的嬷嬷上前,甩开膀子就往那侍女脸上扇了两巴掌,力道之大,牙齿都松动了两颗。
那老嬷嬷看了看自己厚实的手掌,感叹自己果然是宝刀未老,年轻的时候,郡主的父亲还活着,她就常跟在姚峙身后,替她教训人。
如今忍了几十年,终于又能“重振雄风”!
厅中的人纷纷避让,一时僵持下来,几个仆从连忙通传谢夫人和谢丰,休沐日,谢丰应当在家。
姚峙也不在意有人拦着自己,一声令下:“给我砸!”后面拿出斧子锤子,在厅里面哐哐当当砸起来,并且丝毫不避人,直将那些丫鬟逼的连连后退,最后进到院子里。
谢夫人和谢丰也姗姗来迟。
谢丰看见家中被砸的乱七八糟,暴跳如雷,指着姚峙怒骂:“你这毒妇,发什么疯!”
姚峙看都不看他,只是看向站在谢丰旁边,脸上依旧噙着笑的冯婉君。
黑漆漆的眼睛闪着戏谑,似乎在看姚峙的笑话。
姚峙突然也一笑,既然那么喜欢看她的笑话,那到不如闹得再大一点。
姚峙大声发话:“统统给我砸了,谢大人府邸的风水格局我不满意,都给砸完,一件不久。”
“是,郡主。”姚峙身后的侍卫大声应道,四散开了,手持锤子,一锤敲碎了院中精心照顾的云松,一锤打烂了屋子里的玉瓶桌子,一锤砸坏谢府楼院的雕梁画栋。
谢丰拦也拦不住,沉着脸直朝姚峙走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走到跟前,就被湛策挑到一边,姚峙看向谢丰的眼里满是恨意,亲自上前在还没反应过来的谢丰脸上狠狠甩了几个巴掌,谢丰这个朝廷重臣,脸上登时出现几个巴掌印。
谢丰被打懵了,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姚峙你敢!我要向圣上禀明,告你的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