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按了一下解锁,还是没推开。
她转身,就看见贺兰煜闪著讥讽的眸光。
“你该不会以为,骗了我,就真的一点代价都不用付吧?”
江雾惜没多少慌张的情绪,她现在感受不到什么情绪,多数时候都比较麻木。
但她觉得贺兰煜或许需要她的reaction来找找心理平衡,不然真的好可怜哦。
於是她面向门的方向,在內心对自己说:“到你了。”
贺兰煜见她背对著自己,看不见她的表情,半晌都没说话,也不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微微皱眉,沉声道:
“你出不去,別想了。”
下一秒,就见她缓缓转过身来,眼尾垂著,神情楚楚可怜。
“你一定要这样吗。。。。”
她的声音很小,低著头问他。
贺兰煜眸光微顿,握著拐杖的手紧了一瞬,又倏然放开。
他嗤笑一声,一步步走近她,站到她面前,俯视著她。
他常年坐轮椅,此时站在她面前,两人的身高差竟十分明显。
这几步路,贺兰煜练习了两个月。
一切都是为了在她面前不显出任何不正常的步態,像个正常男人一样,挺胸抬头的站在她身边。
“我哪样了?”他盯著她问。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眸,睫毛轻颤著在眼下投下一片脆弱的阴影,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蝶翼。
“我知道你觉得我骗了你,可。。。是因为遇见你,我才成了你眼里的坏女人。
你想怎么骂我都无所谓,因为我的確为了你背叛了別人。”
她的声音细若蚊吶,肩膀微微垂著,整个人看起来单薄又无助,仿佛一阵风就能將她吹散。
“还有,”
他看见她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露出雪白浑圆的肩头,上面有个肉粉色的新疤。
“虽然你不在乎,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当时没回你消息,是因为我一直在医院。抢救的时候,我唯一的念头就是——
我一定要活著,然后再见你一面,向你坦白一切。”
她咬著下唇,唇瓣被咬得发白,又缓缓鬆开,留下一道浅浅的齿痕。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角隱隱泛红,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
贺兰煜全程很安静的听,视线落在她唇瓣的齿痕上,停留了一会儿。
江雾惜一直垂著头装可怜,因此没法去看他的表情。
她等了半晌,就在觉得头顶即將传来一声轻蔑的冷笑时,贺兰煜俯身,双手轻轻摸上她的头髮,然后捧起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