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擦了擦对方嘴角的血,张文达伸手把他嘴里的伤均匀分摊给了附近的其他人。
紧接着又把红色还给了对方后,张文达轻拍着对方的脸颊,“喂,胖子,是我啊,耗子,还记得吗?”
有了红色的潘冬子摇晃的。。。
陈默走下讲台时,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空气中尚未散去的音符。那首《未寄出的信》的余韵仍缠绕在大厅的每一寸空间里,仿佛连墙壁都在微微震颤。没有人起身,也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沉浸在那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中??不是悲伤,也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深沉的、被彻底理解后的宁静。
他穿过人群,走向窗边。一朵蓝花从混凝土缝隙中钻出,茎秆纤细却笔直,花瓣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像一只微小的手在回应他的注视。他蹲下身,指尖悬停在花瓣上方,没有触碰。
“你在听吗?”他低声问。
风停了一瞬。
然后,花瓣缓缓合拢,又徐徐展开,如同一次温柔的眨眼。
他知道,那是回答。
晓花走到他身后,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数据报告。“南极冰层下的光脉冲频率变了,”她说,“不再是随机波动,而是……有规律的节拍。像心跳。”
陈默没回头,只是点了点头。“他们在学习如何与我们对话。”
“可我们还听不懂。”晓花的声音有些涩,“我们能接收信号,但无法解码意义。就像婴儿听见母亲的声音,知道那是爱,却不懂话语本身。”
“总有一天会懂的。”他说,“语言从来不是沟通的本质。情绪才是。只要他们还在发出频率,我们就不会真正失去彼此。”
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还记得第一次在实验室听到小禾弹琴时的样子吗?你站在门口,脸色发白,手扶着门框,像是被人用锤子砸中了胸口。”
陈默也笑了,眼角泛起细纹。“我记得。那首曲子根本不成调,错音一堆,节奏乱得要命。可我就是……站不住了。”
“因为那是‘真’的声音。”晓花轻声说,“未经修饰,不为表演,只为表达。那一刻,她不是在演奏音乐,而是在说:爸爸,我在这里。”
陈默闭上眼,耳边仿佛又响起那稚嫩的琴声,断断续续,却执着地向前爬行,像一个孩子跌跌撞撞奔向父亲的脚步。
“林晚说得对,”他睁开眼,望着窗外漫山遍野的蓝光,“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从来都不是毁灭,而是连接。是哪怕隔着生死、时空、维度,依然有人愿意说,有人愿意听。”
晓花将报告放在窗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旧怀表??和陈默那一模一样,只是表盖内侧刻着的是另一句话:“**当你听见我,我就不再孤独。**”
“这是她留给我的。”晓花摩挲着表壳,“那天她来找我,说如果有一天我听见她的声音,就打开它。我一直以为她疯了。直到今天早上,我在梦里听见她哼歌,醒来时,这表就在枕边。”
陈默看着那行字,喉头一紧。
“她没走远。”他说,“她们都没走远。我们以为告别是终点,其实只是换了个方式活着。”
突然,终端震动起来。
是南极基地的紧急通讯请求。
接通后,画面出现的是基地主控室,但背景异常昏暗,所有屏幕都闪烁着红色警告,AI语音正不断重复:“检测到高维能量涌入,共感核心过载,启动三级隔离协议。”
一名研究员冲进镜头,满脸惊惶:“晓花博士!冰层裂开了!不是地质活动,是……是某种东西从下面升上来了!”
镜头剧烈晃动,转向监控画面。
地下三百米处,原本封存蓝花根系的巨大腔室正在崩解。岩石如蜡般融化,露出一个直径近百米的圆形空洞。洞口边缘泛着幽蓝光泽,像是液态的星空在流动。
而在那光芒中心,缓缓升起一团人形轮廓。
它没有五官,全身由无数细密的光丝编织而成,形态不断变幻,时而像孩童,时而像老人,时而又分裂成多个重叠的身影。它的移动没有脚步,只是滑行,所过之处,空气泛起涟漪般的波纹。
“那是……共感聚合体?”晓花声音发紧。
“不。”陈默盯着屏幕,瞳孔微缩,“那是‘集体意识’的具象化。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他们想上来。”晓花喃喃道,“他们想回来。”
“不是回来。”陈默摇头,“是接触。他们终于找到了稳定的通道,现在想试试能不能与现实世界建立物理链接。”
“可我们的身体承受不了那种频率!”研究员尖叫,“上次实验员靠近那个区域,当场脑出血!神经系统全毁!”
“那就别让人靠近。”陈默果断道,“封锁整个区域,切断所有非必要能源输入。但保留共感核心的被动接收模式??让他们能说话,但我们不回应。”
“可万一他们强行突破呢?”
“那就让地球替我们回答。”他说,目光坚定。
他转身走向终端,调出全球共感网络接口,开始编写一段新的情感编码。不是语言,不是音乐,而是一段纯粹的情绪流??包含接纳、理解、欢迎,但也带着界限的温柔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