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出一项计划:**火种下乡行动**。
由现有守护者带队,深入偏远地区、监狱、精神病院、难民营,不传功法,不授秘技,只做一件事??教人如何真诚地说出“我在”,并学会倾听别人的“我在”。
“我们不需要人人成为强者。”陆鸣说,“只需要有人摔倒时,旁边能有一只手伸出来。哪怕那只手也在发抖。”
计划迅速推进。
三个月内,三千余名志愿者奔赴世界各地。
在西伯利亚流放地,一名曾连杀七人的囚犯,在听完狱友讲述女儿夭折的故事后,第一次流泪,低声说了句“我在”。当晚,他主动申请加入夜间守夜队,保护其他弱小囚犯。
在孟加拉国洪水灾区,一位失去全家的老妇人,每天坐在废墟上,对着空气说“我在”。起初人们以为她疯了,直到有一天,一个孤儿跑来抱住她,哭着说:“奶奶,我听见了。”
在纽约地下隧道,流浪汉们自发组织“午夜共感会”,每人轮流讲一件“今天让我感到活着的事”。有人说是清晨阳光照在脸上的温度,有人说是陌生人递来的一杯热咖啡。这些录音被上传到暗网,标题叫《平凡人的光》。
而陆鸣本人,则回到了最初的地方??西南那个山村。
男孩已经能正常说话,虽然仍瘦弱,但眼神有了光。他告诉陆鸣,他不再做血海的梦了,最近一次梦见的,是一片草原,上面开满了野花,很多人手拉着手唱歌。
陆鸣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
那天晚上,他独自登上村后的小山,坐在一块青石上,望着星空。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知微发来的消息:
>“陈砚的资料里有一段隐藏日志,刚刚破解。最后一句话是:
>‘如果有一天,人们不再需要悲鸣来证明自己存在,那我的罪,或许就能被原谅。’”
陆鸣盯着屏幕很久,然后回复:
>“他已经赎完了。我们都一样。”
他关掉手机,仰头望天。
银河横贯苍穹,繁星如尘。
忽然,他感觉到胸口一阵温热。
低头一看,掌心纹路再次泛起金光,但这一次,光芒并未内敛,而是向外扩散,化作无数光点,升腾而起,融入夜空。每一粒光点,都像一颗种子,飘向未知的远方。
他知道,这是心树的自然繁衍??当共感网络达到一定密度,心种便会自主诞生,随风而去,落地生根。
他笑了。
这一夜,全球各地陆续报告奇异天象:
-冰岛极光中出现绿色人形轮廓;
-撒哈拉沙漠某绿洲一夜之间长出环形树林;
-东京街头,一名上班族在地铁站突然停下,对陌生人说:“我看见你了。”随后两人相拥而泣。
没有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有些人开始相信:也许世界不会立刻变好,
但只要还有人愿意说“我在”,
黑暗,就永远无法彻底吞噬光明。
陆鸣在山顶坐了一整夜。
黎明时分,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霜。
远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新栽的心树上,叶片微微颤动,铃声轻响。
他转身下山,脚步稳健,身影渐行渐远。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