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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寒冰尸傀小黑闭关求月票求订阅（第2页）

李寡妇接过锅片，洗净，放入新灶旁的陈列架。那里已有数百块类似的残片，每一块都刻着名字或话语。她转身盛了一碗粥，递给少年：“吃吧，这是你娘的味道。”

少年低头啜饮，突然嚎啕大哭。

不是因为甜，是因为暖。

那一夜，归火居灯火通明。

七十二灶齐鸣，香气穿透云层，直达幽冥裂隙最深处。

而在那早已崩塌的高台遗址上，一株归忆树破石而生，枝干扭曲如手，托起一面残破铁锅。锅底积了雨水，映出漫天星河。一只乌鸦飞来，停在锅沿，低头饮水，羽毛渐褪黑为白，眼中浮现清明。

它曾是少年喷出的黑灰所化，承载着“母灶已碎，子火难续”的绝望预言。可如今，它抖了抖翅膀，竟口吐人言：“火未断，路仍在。”

说完，振翅而去，直冲九霄。

与此同时，宇宙另一端，一颗濒临冻结的冰星之上，一名枯瘦老者蜷缩在洞穴中，手中握着半截冻硬的干粮。他已经三百多年未曾尝到热食，传说中的仙门不屑收留凡人，修真坊市也早已关闭炊烟。他闭着眼，喃喃：“要是能再喝一口粥……哪怕一口……”

忽然，洞外亮起微光。

一个身影踏雪而来，肩头趴着一只小龟，手中捧着陶锅。

锅盖掀开，白气升腾。

旅人蹲下，把粥递到他唇边：“趁热。”

老者颤抖着喝下第一口，眼泪滚落，砸进锅里。

他想起五岁那年，祖母在灶前熬粥，一边搅一边唱童谣；想起十七岁时离家，母亲追出十里，塞给他一个布包，里面是温着的咸菜和半碗冷饭；想起妻子临终前笑着说：“我不怕死，就怕你以后没人给你做饭。”

“我还以为……再也闻不到香味了。”他哽咽。

旅人微笑：“香味一直都在，只是你忘了呼吸。”

那一夜，冰星融化一角，春芽初绽。

旅人离去时，老者追到洞口，大声问：“您是谁？”

“一个讨粥的人。”声音随风飘散。

小龟趴在旅人肩头，忽然开口，声音稚嫩却清晰：“下一个地方，要走多久？”

旅人望向远方星海：“七百年。”

“那你累吗？”

“累。”他笑了笑，“可有人在等，就不能停。”

小龟点点头，缩进他衣领，安心睡去。

而在归火居，孩子们学会了第一道菜??白粥。没有配料，不加调料，只讲究火候与耐心。小豆子熬了三次才成功，第四次终于让李寡妇点头：“火候到了。”

“什么叫火候到了？”阿禾问。

“就是米开花的时候。”李寡妇指着锅中翻滚的米粒，“你看，它们像不像在笑？”

孩子们凑近看，果然，每一粒米都绽开细小裂缝，如同笑脸。香气弥漫，整座村庄的人都走出屋子，静静站在灶房外，仿佛在参加一场无声的仪式。

当晚，星空再现异象。

原本熄灭已久的“归忆星”竟开始移动，九颗星辰缓缓排列，形成一个巨大的“归”字，悬于天顶，照亮万里。

断臂老匠人坐在院中，望着星辰，忽然笑了：“原来‘归’不是一条路，是一种念想。只要还有人想回家，星就会亮。”

十年后，玄戮带着老龟游历诸界，建立“归灶堂”，专收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每到一处，必先立灶，煮粥三日，唤回迷失者的记忆。有人说他是疯子，也有人说他是圣人。但他从不辩解，只在每口灶壁刻下一句话：“你若归来，火始终为你燃。”

老龟在他身边日渐衰弱，却从未抱怨。直到某夜，它最后一次爬到灶边，用尽力气蹭了蹭玄戮的手，然后仰头望着星空，轻轻说了句：“哥，我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