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玄手握缰绳,将贾环护在双臂之间,“要再快一些么?”
“要!”
一匹金色骏马放肆奔跑在雪原上,燕雀与黑鸦相伴掠过,乌发交缠,呼吸间是凛冽纯粹的雪的味道。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城池被远远甩开,变得几乎看不见。
太阳渐渐西沉,余晖照耀雪原,犹如一幅苍寂辉煌的画卷。
他喘着气,心跳是止不住的快,这种程度的驰马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
贾环此刻整个脑子都有些眩晕,“薛、薛玄……”
“我在。”
他能听出薛玄的喘息就停留在耳畔,轻轻地,还有同样急促的心跳声。
而后,他感觉到一个冰冷而缱绻的吻落在自己唇边。
回去的路上,他们没有像来时那般只图一场痛快,就让马儿慢慢地走着,芦枝和侧生带着多齐在不远处提灯照路。
“唉?”看着远方灯火通明的金斯图,贾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原来是这样……”
薛玄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间,“怎么了?”
“想杀赤云漾的不只是玉竹,还有你。”
怪不得,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透露着奇怪,原来是这样。
北凉王不是急进冒失之人,如今北凉和赤云分庭抗礼,赤云的国主赤云渡十分年轻,为人又稳健谨慎。
乌月崖作为现任国主,即便对赤云早有用兵之意,但也不会轻易出手。
在这种情况下,玉竹是如何将北凉军发展到如今的规模,这样明显的变化难道就不会引起赤云的警惕么。
“北凉近年国力强盛,有盖过赤云的势头,这里面还有你在推波助澜。”
薛玄沉默着,蓦地笑了,“环儿猜得这么准,显得一点都不惊喜了。”
贾环显得十分配合,合掌道,“哇,真是好大的惊喜耶。”
“你们是什么时候勾结到一块儿的?”
他不免笑道,“勾结……这说起来可不好听呢。”
贾环翻了个白眼,思绪飘得有些远,“让我猜猜,这场长达五年的预谋,是不是还有旁人参与……”
玉竹在北地练兵,逃不过薛玄和谢俨在各地布下的眼线。
一旦有所发觉,即便他不出声,谢俨也会在第一时间禀告给皇帝。
而北凉若是想攻打赤云,还要顾忌承湛帝的心意,毕竟两地都曾为淳朝鞠躬尽瘁,是功臣之国。
陛下不可能主动打破北凉和赤云之间和平的假象,这有违皇帝的威信。
没有人能动摇当今天子的想法,除非……换一位天子。
“所以水铮登基之时,就是北凉对赤云用兵之日。”
贾环的指尖在马鞍上敲了敲,“你、谢俨、还有雍王殿下,你们真的从五年前就开始谋算了?”
薛玄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旁人如何想我不管,他伤过你,就不该活着。”
薛家掌管大淳国财,赤云区区五年的上贡算得了什么,能答应皇帝让赤云珲以此平息事端,已经耗尽了他此生最大的容忍。
赤云漾一日不死,当初那件事就始终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贾环察觉他的情绪有些不妙,便转移话题道,“北凉真的能攻下赤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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