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薛玄回答得很干脆,“赤云铁骑个个以一敌十,不可小觑。”
闻言,贾环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是了,只有在赤云漾身死之后,乌月崖退位,两国之间才会开始真正的制衡……”
自从赤云王去世之后,赤云渡与赤云漾离心,而北凉却逐年兵强马壮。
北凉王运筹帷幄,玉竹野心勃勃,赤云和北凉之间的天平实际已经出现了倾斜。
贾环不会想当然的认为众人筹划这一出都仅仅只是为了报自己当初的仇,这有些太过荒谬,而且还小看了他们每一个人。
“赤云漾……”一想到那个疯子,他就有些头疼,“这个人可不好对付。”
薛玄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好环儿,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只要上了战场,他就一定会死。”
很久以后,贾环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大约是因为长年喝酒,赤云漾变得更疯了,他患上了很深的癔症,几乎每天都活在自己的幻象里。
当玉竹的长枪抵住他心口的时候,他竟直直撞了上去,枪头穿心而过,一息之间就没了性命。
谁也不知道他在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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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贡雪山上长年居住着隐居于此的天池部落,他们与世无争,守护着这片广袤的土地。
“哥哥,给你。”
穿着厚实羔皮袍的孩子递来一碗热牛乳茶,贾环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谢谢拉铎。”
他脸红红地,有些害羞,转身跑回父亲身边将脸埋进了袖子里。
“流光会在子时前降临,白日里你们可以多歇息。”
拉铎的父亲是天池部落这一代的族长,也是北凉人,“远道而来的客人,愿玉贡保佑你们。”
说完他便带着小拉铎离开了这间屋子。
贾环才换了衣裳准备睡觉,薛玄就掀开毡帘回来了,他当即拍拍床榻,“快来。”
“环儿这样热情,我都要不习惯了。”
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指指点点道,“真不害臊。”
薛玄笑了笑,解下沾了寒气的斗篷又换了衣裳,这才走到床边躺下,“睡吧,可以一直睡到天黑。”
“唔……今天起得太早了,腰酸腿也酸。”他习惯性将腿搭在薛玄身上,“再过三四天就是年节了。”
今年要在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过节,虽然金斯图很大,人也多,却总觉得不如京城热闹。
或许是这里他熟悉的人太少了罢。
薛玄将手掌覆在贾环小腿肚上轻轻揉捏着,“到时候咱们一起守岁。”
“好……”说起来稀罕,他们虽然住在一处,但并未曾一起过年。
往往腊月一过,他就会回荣国府,薛玄也就回了永宁侯府,两个人最快也要在正月里才能见。
但是今年除夕夜他们可以待在一起,这样想着,贾环心里舒坦多了。
高山上的环境更容易让人感到疲倦,他打了个哈切,在薛玄怀里很快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这里的白昼比金斯图还要短暂。
日光太过耀眼,积雪又深,为了防止患上雪盲症,天池部落的族人在白日很少活动,他们的作息有些日夜颠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有在黑夜降临后,族中男女老少才会出来相聚。
村落中心的祭台点起巨大的篝火,所有人都会在此烤肉吃酒,轻柔的歌声回荡在整片部落,犹如天籁。
赤气流光还未降临,贾环睡醒后穿戴齐整,便和薛玄一起前往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