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在最后一次最剧烈的毁灭性的高潮痉挛中,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像一个被玩坏后随意丢弃的破烂的人偶,从那张不算太高的祭台上,滚落了下来。
她就那样,脸朝下地毫无声息地,趴在那里。
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滩烂泥。
一滩由汗水泪水血水口水以及那金色的淫靡的“神之泪”和她自己身体里流出的海量的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粘稠的爱液,所混合在一起的肮脏的散发着甜腻与腥膻交织的复杂气味的……烂泥。
那片冰冷的光洁的地面,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狼藉的可悲的湖泊。
那片污迹,在昏黄的烛光下,反射着一种奇异的油亮的光泽,像一幅出自疯子之手的充满了亵渎与堕落意味的抽象的画作。
她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那曾经能容纳风暴与海洋的强大的灵魂,此刻,已经彻底地沉入了无尽的黑暗的连一个梦都不会有的最深沉的深渊。
只有她的身体,还在遵从着那早已被烧毁的神经系统最后的残留的指令,本能地轻微地一下一下地,抽搐着。
那瀑布般的月光般的神圣的银色长发,如今,就像一团被丢弃在泥水里的肮脏的破布。
它们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光泽,一缕缕地被那些粘稠的液体,黏在了她的脸颊上脖颈上后背上,以及那片冰冷的污秽的地面上,狼狈到了极点。
她那张曾经完美得如同神工雕琢的美丽的脸庞,此刻,正侧着贴在那冰冷的混合了各种体液的地面上。
上面满是早已干涸的白色的泪痕,以及从嘴角不断溢出又被她自己的头发黏住的晶亮的口水。
那被她自己咬破的舌尖,所渗出的鲜红的血迹,与那白色的细腻的口水泡沫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淡淡的粉红色的蜿蜒的痕迹,从她的唇角,一直流淌到她小巧的沾满了污渍的耳垂边。
而她那双曾经如同最纯净的深邃的海洋般的淡蓝色的眼睛,此刻,正半睁着。
但它们已经彻底地失去了所有的焦距。
那里面,再也没有了神明的威严,没有了属于女人的羞怯,没有了痛苦,也没有了快乐。
什么都没有。
只剩下一片混沌的灰蒙蒙的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灰尘的玻璃珠般的彻底的空洞的痴态。
那高高在上的属于岁主英白拉多的神性的宝座,在这一刻,已经从内到外从精神到物质,被彻底地摧毁碾碎,连一丝一毫的残骸,都没有剩下。
她的身体,像一具被掏空了所有骨骼的柔软的无脊椎的造物,以一种完全舒展的毫无防备的姿态,瘫软在地上。
每一次轻微的无意识的抽搐,都会让那片因为力竭而变得格外柔软的雪白的肌肉,产生一圈圈涟漪般的细微的波动。
你能看到,她大腿上那片最丰腴的白皙的软肉,在一次轻微的神经性的颤抖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的牛奶湖面般,微微地波动了一下,那份柔软与无力,充满了破碎的任人宰割的美感。
她后背上那些紫黑色的狰狞的瘀伤,与她那雪白的如同冷玉般的肌肤,形成了最强烈的最残忍的对比。
而她那两座曾经挺拔饱满的雪山,此刻,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柔软地可怜地,被压在她自己的身下,与那冰冷的地面之间,被挤压出了一抹诱人的却又充满了悲哀意味的弧度。
那高高在上的神座,已经彻底崩坏。剩下的,只是英白拉多,这具美丽的破败的温热的雌性的纯粹的……肉体。
第一缕晨曦是金色的。
它穿过高大的窗户,像一把锋利的光剑,劈开了寝宫里凝固的黑暗,在冰冷的地板上,投下了一块温暖的光斑。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昨日酷刑后留下的、淫靡的气味,混合着血的腥气与体液的膻气,但更多的是一种事后的、死寂的空虚。
英白拉多就蜷缩在那片光斑旁边的阴影里。
她赤裸的身体,像一只刚出生的、没有毛发的雏鸟,蜷缩在冰凉的床脚。
那张曾经属于她的、柔软的床铺,此刻,却像一个遥远的、她没有资格触碰的圣域。
她身上那些可怖的伤痕,在晨光下,显得愈发清晰。
大片紫黑的瘀伤,与一道道尚未完全愈合的、细密的血痕,交织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像一幅被恶意涂抹过的、破碎的画。
她是在几个时辰前,被大主教像一件物品般,抱回这个房间,然后,随意地,扔在了地上的。
她的意识,是一片混沌的白。
没有思想,没有记忆,甚至没有梦境。
只有身体最深处,还残留着被那黄金炼狱反复灼烧后的、本能的、对一切刺激的恐惧。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