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内心的怨气全把发泄出来后,崔遗琅总算觉得心里舒坦了一点。
卫勉很受打击,但还是争辩道:“我也不是那么没用,我的刀法也很好,如果我愿意去争,侯位我也能为你争来的,只是我以前不知道有你这么个儿子,所以不想努力而已。”
“不要再拿我做借口,你成为窝囊废只是你的选择而已,真恶心!”
争吵到后面,还是薛平津看不下去,劝道:“如意,不管怎么样,还是让他跟你走吧,我回去可能也就被哥哥打几顿再关上几天,但他回去是真的会死的,哥哥他……折磨人的手段很可怕。”
想到这一层,崔遗琅皱眉,依旧冷漠道:“好,你可以跟我回去,但是不要对别人说你是我父亲。”
说这句话时,他近乎恶毒地想看到卫勉流露出难过伤心的表情。
只可惜这个男人实在是不知道羞耻,连声应道:“好,只要你让我跟你走就好。”
他这样的没脸没皮,反而让崔遗琅很气馁,觉得自己和这种男人置气实在是没必要。
这时,他耳朵灵敏地听到像是鸟叫的声音,但仔细一听,似乎是有固定的旋律。
他一脸惊喜:“师父?是师父吗?”
这是师父钟离越教他的一支小调,是他曾经在边塞和战友在篝火边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庆祝得胜时自创的小调,用叶笛便能轻易吹奏,曲调轻快悠扬,很是动听。
见崔遗琅迫不及待地往声音来源处跑,两人因为担心他中埋伏,也只好跟上。
“师父!”
在往前跑了大概两里后,一小队人员出现在眼前,领头的那个不是钟离越又是谁?
看来姜绍是派师父来接应他的。
两方人马会和后,钟离越把扑到他身上的小徒弟上下打量一番,点头:“看上去没受折磨。”
崔遗琅语调轻快,眼神明亮:“是有人帮我,我才能逃出来的。”
听到这话,钟离越顺势看向他身后的两个男人,薛平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地站直身体,总有种“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紧张感。
认出这是薛焯的亲弟弟,钟离越挑眉:“这不是薛小将军吗?你这是弃暗投明了?”
薛平津紧张地有些结巴:“是,是的,因为如意对我有救命之情,所以我想回报他。”
“那薛小将军是想加入我们这边吗?”
“没有,我不能抛弃我的哥哥,抱歉……”
钟离越可有可无地点头,他和先平阳侯薛致共事过一段时间,对薛家的男人印象一直都不好,薛致那样的男人可不见得能生出什么好种,他感谢薛平津能放了他的小徒弟,但对于对方加入,他还是敬谢不敏的。
这时,他也注意到薛平津旁边的中年男人:“这是?”
面对钟离越的打量,卫勉忍不住挺起胸膛,他这时完全把崔遗琅的警告抛在脑后,语气铿锵道:“我是如意的亲生父亲,这次会跟你们一起回去。”
见小徒弟眼神冰冷,脸色阴沉,钟离越立刻意识到这恐怕是真的,上下打量卫勉良久,那种嫌弃挑剔的眼神不言而喻。
连薛平津都感受到这俩老男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还没等这俩爹真的撕起来,就听到身后的士兵惊恐地看向他们身后:“将,将军,那是什么?”
崔遗琅猛地回过头,铺天盖地的血红占据他的瞳孔,那是——
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