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冰冷和淡漠:“送客。”
“什么实验?”
这句问话,从身后传来,语气不是她想象中的惊恐、愤怒或者厌恶,而是天真的疑惑。
凤九的脚步停下了,她用自己全身的力气,剖开了自己最丑陋血腥的伤疤,她以为会看到对方害怕的逃离,她以为这场闹剧会以彻底的决裂收场。
可是,她只听到了对方对她的‘恶意’的不解与疑惑。
她拼尽全力的一拳,打在了虚空上。
所有的残忍,所有的恶意,所有的自白,都失去了落点。
她茫然了。
站在凤九面前的姜雪,看着凤九那空洞失焦的眼神和抑制不住开始微微颤抖的肩膀。
她心中警铃大作,立刻站起身,挡在了凤九和吧台的之间。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凤九,随时准备接住这个已经濒临碎裂的人。
凤九很茫然,她以为自己对对方甩出了一把刀,能把对方吓跑。
结果对方只是好奇的捡起了这把刀,歪着头问她:“咦,这是什么?”
茫然间,白曦小心翼翼的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姐姐,你还好吗?”
那只手的温暖触感,通过薄薄的衣料,传递了过来。
不是记忆中不渝尸体冰冷的触感。
也不是任何一个带着欲望,试图靠近她的男人或女的触感
那个触感,带着纯粹的担忧。
这个触碰,瞬间切断了凤九脑海中那名为‘崩溃’的慢镜头。
她像一个溺水的人,在即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被一只手轻轻拉住了。
她缓缓的低下头,视线落到那只拉着她衣袖的手上。
那是一只很白净的手,正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怯生生地拉着她那代表拒绝和防御的黑色衣袖。
“姐姐,你还好吗?”
那句带着担忧的轻声问话,不再是消解她痛苦的虚空,而是一句真正的问候。
她不好。
她一点也不好。
她觉得自己被剥光了所有冷硬的外壳,独留脆弱的内核暴露在空气中,狼狈,不堪一击。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应该被她吓跑,应该厌恶她,应该觉得她是疯子的‘实验品’,会在这个时候,伸出手去触碰她这个“怪物”。
为什么她问的不是“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而是“你还好吗?”
站在凤九面前的姜雪,在看到那只手拉住凤九衣袖的瞬间,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她准备好了,只要凤九有一丝一毫的过激反应,她就会立刻上前隔开两人。
但凤九没有。
她只是低着头死死地盯着那只手,仿佛那是什么宇宙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