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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给点空气啊婉音姐（第2页）

“你现在很难受，对吗？”他说，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树叶，“你说你是累赘，但我听见的是??你在努力承担太多东西，已经撑不住了。”

女人的眼泪瞬间涌出。

“我不是要给你建议，也不是要救你。”他继续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此刻有一个人，真正在听你说话。你不孤单。”

教室里响起轻微的抽泣声。

“记住。”他站起身，环视众人，“当我们面对一个正在坠落的灵魂时，最危险的不是沉默，而是急于填补空白。他们不需要答案，只需要确认??‘我在这里，我听见了你。’”

这句话被记在了无数本笔记上，也被刻进了许多人的心里。

中午休息时，他在校园里散步。一棵老槐树下，几个孩子偷偷看他，其中一个鼓起勇气跑过来：“林老师，我能抱你一下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张开双臂。孩子紧紧抱住他，瘦小的身体微微发抖。

“我妈去年走了。”孩子低声说，“那天晚上我打了热线，是你接的。”

林小凡心头一紧。他记得那个夜晚??凌晨两点十三分，一个男孩哭着说他烧掉了母亲的所有照片，因为“看到就会痛”。他陪他聊了四十七分钟，直到对方说出第一句“我想吃饭”。

“你还记得我说什么吗？”他轻声问。

“你说……痛苦不是罪过，遗忘才是辜负。”

林小凡鼻子一酸，摸了摸孩子的头：“你现在过得好吗？”

“我在写日记。”孩子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每天写一句妈妈喜欢的事。”

下午两点，摄制组抵达。导演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戴黑框眼镜，说话干脆利落。她递给林小凡一份粗剪片段：“这是昨天课堂实录，您看看要不要调整。”

画面中，他站在讲台上，灯光打在他脸上，药瓶从口袋滑落，滚到讲台边缘。镜头忠实记录下那一幕??他弯腰捡起，手指微颤，然后若无其事地放回口袋。

“这段保留吗？”导演问。

“保留。”他说，“让他们看见真实的代价。”

拍摄开始于一场真实的小组演练。六名学员围坐一圈，轮流讲述自己成为“守夜人”的原因。

一位男教师说：“我班上有个男生跳河了。遗书里写着‘没人注意到我’。”

一名护士哽咽道：“我奶奶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她不是病人，她是我的亲人啊！”

轮到周岩时，他平静地说：“我爸喝醉后用啤酒瓶砸我妈脑袋，我躲在柜子里不敢出声。那天如果有人能接住我的电话，或许我就不会恨这个世界十年。”

摄像机缓缓扫过每一张脸，有的流泪，有的咬唇，有的低头沉默。林小凡坐在角落，静静听着。当最后一个学员说完，他才开口：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叫‘守夜人’吗？因为白天属于阳光、掌声和成功故事。而黑夜，属于那些醒着却无人回应的人。我们不做英雄，只做一盏灯??哪怕微弱，也要让人知道：有人还在。”

夕阳西下时，拍摄结束。导演收起设备，轻声说：“这是我拍过最安静的一集。”

林小凡笑了笑：“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大声。”

晚上七点，他在招待所房间整理资料。窗外虫鸣阵阵，远处传来狗吠和孩童嬉笑。手机响起，是赵小芸发来的语音消息：

“林叔叔，我把数学错题本重新抄了一遍！还画了思维导图！你说的那个‘情绪日记’我也写了三天了，今天写的是‘我很生气，因为我妈又说我考不上一本’……但写完之后，我没摔东西，也没躲厕所哭。”

语音末尾，她笑了，“你说得对，说出来就不那么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