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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给点空气啊婉音姐（第3页）

他听着，眼眶发热。正欲回复，门被敲响。打开门，竟是赵小芸的母亲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保温桶。

“林老师，打扰了。”女人有些局促，“听说您在这儿培训，我炖了点鸡汤，想着……您总熬夜，补补身子。”

“您太客气了。”他连忙接过。

“小芸最近变化很大。”她低头搓着手，“以前她一句话不说就把自己关屋里，现在肯吃饭，肯说话了。她说……都是因为您。”

“是她自己勇敢。”林小凡认真道，“每个孩子心里都有光，只是有时候需要别人先点亮一盏灯。”

女人眼圈红了：“我文化不高，只会骂她。可我现在明白了，她不是不想好，是太怕失败了。”

“那就别让她一个人扛。”他说，“下次她再考砸，您能不能试试不说‘你怎么这么笨’，而是说‘没关系，咱们一起想办法’？”

女人用力点头：“我学，我一定学。”

深夜十一点，他坐在桌前写下今日总结：

“今日成效：完成首日培训课程；促成学员深度共情表达；推动建立县域心理支持网络雏形。

个人状态：服药正常，心跳偶有早搏，未影响工作。

待办事项：明日赴村小开展留守儿童团体辅导；审核第二批实习生名单；回信给三位曾试图自残的学生。”

写完，他翻开《心理干预实务手册》，在扉页写下新一条批注：

“所谓治愈，不是消除伤痕，而是教会人带着伤痕继续行走。就像我父亲当年背着药箱走在夜里，明知可能救不了所有人，仍一步不退。”

凌晨两点，他终于躺下。黑暗中，心跳声清晰可闻，像钟摆，也像脚步。他想起师父说过的话：“修道不在深山，而在人心。”如今他已不再穿道袍，也不诵经打坐，可每当接起一个电话，走进一间教室，握住一只颤抖的手，他都觉得??自己仍在修行。

第二天清晨五点，他又醒了。

窗外天还未亮，远处山脊勾勒出灰蓝的轮廓。他起身煮粥，服下第十八粒药，穿上衬衫打好领带。镜子里的男人依旧疲惫，但眼神清明。

他对自己说：“今天还会有人打来电话，等着你开口说‘我在’。”

于是他背上包，走出门去。晨风拂面，露水沾湿鞋尖。村道上，早起的农人扛锄走过，朝他点头微笑。

他知道，在这片土地上，还有无数个赵小芸、周岩、李姐、和曾经的他自己，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等待黎明。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一次次拿起电话，一次次站上讲台，一次次说：

“我在。”

“我听见了。”

“你不是一个人。”

阳光终于跃出山巅，洒满田野。一辆大巴车停在校门口，车身上贴着“守夜人计划”字样。他登上车，看向窗外飞逝的风景，心中默念：

“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愿意相信明天，这条路，我就一直走下去。”

车轮滚滚向前，载着希望，驶向下一个需要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