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们反应过来,神色微微一顿,男人来求子,是不是板上钉钉他那里不太行?!!哎!!可惜了的!!这么个俊美小郎君,竟然那里不行!
苏遇是察觉到的,众人看他,神色各异。他心中暗道:果然世俗是带有偏见的,为何男人就不能来求姻缘了!!
待圆娘从文殊菩萨殿出来时,不见了苏遇的身影,左瞧不见,右瞧不见,她不禁问守殿的寺僧,寺僧摇摇一指,圆娘便见苏遇正在对面观音殿门口领香呢!
她刚拔腿要追上去,便被文殊菩萨殿里守殿的寺僧拦下,那人无偿赠她一道平安符,她道谢之后急急的追了过去。
寺僧摇了摇头道:“哎,乾坤颠倒啊,这小娘子颇有上进心,奈何郎君只想在粉红堆里打转,愿这枚平安符保她日后平安顺遂一些吧。”
这边苏遇领完香后,进殿虔诚拜道:“菩萨,我不要子嗣,那玩意儿生起来太疼,养起来又过于吵闹,你将这些麒麟子赠给旁人吧,只是能不能
将上好的姻缘赐予我,给我和圆妹之间牵牵红线,将我俩绑的死死的,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求菩萨了,若能得偿所愿,我必回来为您重塑金身!感谢菩萨保佑!!”
观音殿里守殿的寺僧闻言瞧了他一眼,扯出两根红线来说道:“红线结缘,一两银子一尺。”
苏遇起身打量了两眼道:“一尺?一尺够干嘛的!这团红线我全要了,我自己扯!”
“哎哎哎!!施主不可!施主万万不可!!后面还有香客呢!!”守殿寺僧喊道。
“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我跟你们主持是旧相识,我爹是苏子瞻!”苏遇头一次拿他爹的名号出来唬人,还颇有些生疏呢。
寺僧急道:“什么苏子瞻,李子瞻的,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不对,施主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也不对,拆神佛道场也不好,总之,不行!!”
拉拉扯扯间,殿内突然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苏子瞻?你说你爹是苏子瞻?!!”
苏遇趁机将那团蓬松的红线揣入怀中道:“是。”
“哎呀呀,原来是故人之子,老主持前日还念叨着呢,说寺里的梅花开了,苏子瞻却不得闲再来了。快快快,小郎君随我这边来。”扫地僧安抚住守殿的寺僧,引着苏遇往后殿走。
“稍等,我妹妹呢?”苏遇奔出殿去,左右看了看。
圆娘捂脸隐在角落里,碎碎念道:“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丢脸死了,丢脸死了,看不到我!”
岂料下一瞬间,她的手腕被人握住,她睁眼一看,见苏遇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他没有提红线的事儿,只拉着她一同去拜访寺里的老主持辩才大师。
圆娘难为情的跟在他身后,低垂着头。
苏遇闷笑道:“天竺寺的梅花开得挺好的,你不抬头看看岂不可惜?”
圆娘:“……”她红着脸抬头左右打量,道路两旁的红梅,鲜艳如昨,只是她再也不是需要被师父抱着来寺里的胆小姑娘了,嗯……她如今是被兄长牵着来的害羞姑娘!
主持的禅房里,檀香幽幽,琴声袅袅,寺僧见他们来了,忙沏茶给他们喝。
苏遇熟练的在主持房间的柜子里寻到半罐蜜煎樱桃,他打开盖子,你一勺我一勺的跟圆娘分着吃。
片刻后,琴音散去,辩才大师转过头来,颔首道:“无疑了,是苏子瞻之子。”
苏遇道:“晚辈苏遇,拜见主持。”
辩才问道:“你爹爹可还安好?”
“又被贬了。”苏遇幽幽道。
“这次去哪里?”辩才问道。
“岭南,惠州。”苏遇回道。
“惠州的柑橘、杨梅、荔枝,都是好东西,你爹爹嗜甜,这下可谓是老鼠掉进米缸里了!”辩才说道,“贫僧的小食算是保住了……”
他看着自己的半罐蜜煎樱桃被苏遇和圆娘吃得所剩无几了,摇了摇头道:“也罢,看来贫僧还是将话说的太满了!!”
他认命的摆了摆手,命弟子重新取来两坛蜜煎樱桃,对苏遇说道:“贫僧年老体衰,这两年腿脚越发不利索,怕是走不到岭南去了,这两坛蜜煎樱桃便由你们带走吧。”
苏遇点了点头道:“晚辈替家父谢过了。”
圆娘去寺里折梅花,苏遇在辩才的禅房里等她。
辩才嗔道:“你这小子,从小与那林家女郎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刚刚为此还抢了观音殿里的红线团,如今人家小娘子去折梅花了,你怎么不跟着了?”
苏遇支颐,饶有兴趣的看着庭院里的圆娘围绕着红梅树转圈圈,他缓缓开口道:“听闻大师的卜算很灵。”
“你欲算什么?前程?金银?”辩才睨了他一眼问道。
“太俗。”苏遇摇了摇头,说道,“我算姻缘。”
辩才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说道:“奇哉,怪哉,你出身书香门第,又少年成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
苏遇狠狠的点头道:“有的,大师,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