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此——”苏遇宣旨完毕,迅速将圣旨卷起来恭恭敬敬的送到自己爹爹手中,而后立马把爹爹扶起来。
紫衣都都知们也顾不得喝茶,也顾不得打兀站,忙说道:“苏使君,咱们上路吧!”
“啊?这么急!”六郎脱口而出道,大家的目光齐齐落在他的身上,他自知失言,手掌轻轻拍了自己嘴巴两下!
苏轼面色凝重,将苏遇拉到僻静的角落,压低声音问道:“辰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离卸任泉州的差事不还有两个月呢?怎会到亲自到儋州来宣旨?”
苏遇实话实说道:“再详细的,孩儿也不知道,只是半月前的夜里,孩儿接到朝廷急召,召儿子速速进京,说是进京之前把您给带上,兴是朝中出了什么事?紫衣都都知们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的,只安慰孩儿不必担心,不是坏事儿。”
苏轼心中的疑惑不仅没有解答,反而越来越大了。
他若有所思的走出门外让朝云和知雪她们收拾行李,六郎还没忘了他那三瓜两枣,急忙说道:“爹,咱们的地怎么办?才刚刚插完秧。”
紫衣都都知们急得喉咙冒烟,一拍大腿道:“哎呦!我的小衙内,火烧眉毛了,再耽搁就赶不上官家的寿宴了!这些损失禁中折给你。”
六郎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苏家下人少,行李又多,收拾起来速度自然不快,最后禁军也不守门了,都来帮砚秋他们将一箱一箱的行李往外抬。
六郎眉头皱的紧紧的,凑到圆娘身旁悄然说道:“阿姊,我怎么觉得怪怪的,禁军帮咱们抬行李,像抄家。”
圆娘将自己吃到一半的榴莲从他怀里抱过来,连忙朝他使眼色:“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多眼杂,隔墙有耳,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是谨言慎行。”
六郎收神敛色重重的点了点头,悄咪咪站在她旁边,又嫌弃榴莲味道太大,想往旁边挪挪,又怕姜唐佐趁机窜到阿姊身边去,一时间不够他忙活的。
苏轼、苏遇在厅内应酬广南西路来的诸位高官和禁中出来的紫衣都都知。
苏遇向来不耐烦这些,略饮了一盏茶,说了几句话,找了个借口便出来找圆娘了。
他默不作声的站在她身侧,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圆妹有没有想我?”
圆娘乍然回头,见他面容俊朗,气质愈发高华,心尖尖不自觉的微微颤了一颤,她张口结结巴巴道:“二……二哥。”
苏遇微微垂首,压低声音逗她:“乖,叫声夫君听听。”
圆娘脸色爆红,想起她们在泉州做的那些事儿,当即整个人就不好了,心道:眼前这个人就不知羞的吗?!
她愤愤道:“哼!吃了我的榴莲才能算是我夫君!”
苏遇摸了摸她的头顶,将她怀中抱着的宝贝疙瘩接过来,似笑非笑道:“一言为定!”
姜唐佐在一旁瞧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苏公即将北上,林小娘子也要走了,他神思不属,讷讷道:“我……我也可以吃榴莲的!”
苏遇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光乍寒,绝美的桃花眸子里俱是冷意,他将榴莲抱紧了些,宣示主权道:“这是我的,不劳费心!”
说的是水果,也在说人!
六郎赶紧把姜唐佐拉到一旁去,劝道:“姜公子,我都说了多少次,阿姊是我二哥的未婚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二哥厉害的紧,平日我都不敢招惹,你竟然敢拔老虎须,真勇啊!”
姜唐佐恋恋不舍的看了圆娘远去的倩影一眼,眸色低落,沮丧道:“可是你们马上就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六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们虽然不回来了,但你可以考到中原去找我玩啊,说好了只许拜访爹爹或是找我,不许找我阿姊,我二哥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姜唐佐眸光一亮又猝然暗了下去,沉默良久之后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他抿了抿唇,继续问道,“你二哥是个如此厉害的人,他……他不会打林小娘子吧?”
六郎气笑了,为自己二哥正名道:“我二哥方及弱冠就中了状元,是读书科举厉害,不是说他爱在家逞威风!在我们家他的地位还不如金猊奴呢!哦,当然我的地位也不如我二哥。”
姜唐佐求知心旺盛,问道:“金猊奴是谁?”
“我阿姊养的一只狗。”六郎道。
姜唐佐:“……”
却说,光天化日之下谈情说爱的一双人,来到载酒堂侧身的小池塘旁,开始分榴莲吃,你一瓣我一瓣。
圆娘见苏遇一直蹙着眉,不禁说道:“若是实在忍不了这个味道,就别吃了,师父和八郎他们之前还以为我在池塘边吃*呢,忙匆匆的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刚刚……”
苏遇微微笑了笑道:“没关系,我可以……呕……”
吃货苏家,全灭!没一个能吃榴莲的!
苏遇仍保持体面,姿态矜贵的一口一口慢慢吃着,吃了几口就习惯了,他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只是气味独特,还挺好吃的,圆妹,再来一块!”
圆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是吗?别逞强!这玩意儿老贵了,你别给我糟蹋了!”
苏遇抱过榴莲,自己掰了一块继续吃道:“咱们也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