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妤。”苏琯璋倒是没想太多,只担心地蹲下来,“方才发生什么事了?”
岚姐儿小脑袋被父亲转到后面,背对着娘亲,她凶凶地“啊”了一声。
见父亲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倒也没生气,只咬着小手,嘴里叽里咕噜地说起些只有她自己才懂的话来。
宣槿妤的羞意被淹没在女儿奶声奶气的稚音里,她慢慢放松下来。
“你看温泉。”她说。
苏琯璋闻言,看过去时,便发现了问题,“温泉水位下降了。”
他单手抱着岚姐儿走过去,伸手去探,“水位还在持续下降。”他收回手,转头对宣槿妤道:“槿妤,你洗好了吗?”
宣槿妤点点头,他便继续说道:“先出来,我们再观察下温泉到底有什么情况。”
宣槿妤却没动,绯红着一张脸,在昏黄的烛火摇曳中,明眸潋滟,“你先带岚姐儿出去。”她嗔道。
苏琯璋意识到什么,眼神一晃。
“噢!”他难得结结巴巴,“我,我先出去。”
他深吸口气,慢慢站起身,捂着岚姐儿的眼睛退到山壁后,还贴心地背对着山壁口。
宣槿妤起身时滑落的水声、穿衣裳时的窸窣声落在他耳中,被无限放大,他心如擂鼓。
苏琯璋闭了闭眼,想将方才不小心瞥见的旖旎春色从脑中驱逐出去,毕竟,他怀里还抱着咿咿呀呀的女儿,这种想法是多么不合时宜。
但没什么用。
即便他方才没有瞥见,过去夫妻几年间的种种亲密已经刻在他脑中、落在他心上,赶不走,忘不掉。
更何况,他们二人,昨夜才亲密交合过。
苏琯璋有些口干舌燥,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她的美好来。
岚姐儿懵懵懂懂的,发觉自己“说”了小半天的话,但父亲不似以往那般及时和她玩儿,竟是没给半点回应。
她盯着苏琯璋好半晌,忽然,伸出小手“啪”地在他脸上拍了一记。
苏琯璋脑中方才那些旖旎情思,瞬间消散在这一小巴掌下。
疼倒是不怎么疼,只是……
苏琯璋脸上霎那间落下的绯色也很快散去,他苦笑着捏了捏女儿的小脸儿,“你怎么还没忘记和白隼学的这招?”
岚姐儿不明所以,见父亲终于理她了,便冲他咯咯笑得甜甜蜜蜜的,小脑袋也靠过去,歪在他脖子上,蹭得他痒痒的。
苏琯璋心都要被她笑化了,亲了亲她的额头,“乖孩子。”他说。
宣槿妤站在山壁门口,将岚姐儿打她父亲一巴掌后,再亲亲热热地朝他撒娇的事看得清清楚楚。她失笑着将女儿接过来,“还以为你忘记了。”
她说了苏琯璋一样的话。
自外祖父辞世的消息传来,岚姐儿拍着宣槿妤的脸,试图为她拭泪无果之后,过后这几个月,她都没有再做过这个动作。
他们是真的以为她忘记了。
“可能白隼拍打翅膀起飞时它也记住了,”苏琯璋猜测道。
温泉水位持续下降着,此时“咕噜噜”的气泡声有些明显。
不到一日的功夫,温泉所在的位置便已经成为一口大坑,温热而干燥。
翌日,苏琯璋从坑中跳上来,压抑着兴奋,对宣槿妤说:“槿妤,我们有望离开这里了。”
他们好像可以出去了。
第三日,是七月初七,乞巧节。
这一日一大早,住在山脚附近的村民们便发现,那些日日到崖底来寻人的侍卫们,身后还带了几辆马车。
老头子和往日一样捧着猪草回来,往后瞥了一眼,便惊呆了。
老婆子听闻声响打开院门,见老头子站在门口不动,觉得奇怪,“老头子,你怎的站在门口也不进来?”
老头子回过神,神神秘秘地朝妻子靠过去,“老婆子,你看看那马车上的两人,可都是贵人。”
老婆子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即发现,一名身手敏捷的夫人跳下马车,很快从里面车厢里扶出一位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