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着别动!”小郑把周桨鸣按回椅子里,拿起镊子和棉球,对着灯光清理他下颌那道伤口。
小郑絮叨:“你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看看这口子,深倒不算太深,幸好不用缝针……”
冲洗、消毒、上药。
门再次被推开!
脆弱不堪的气氛被打破。三个人都迅速扭头。
一个约五十多岁的女人卷了进来。
穿着花布衬衫,头发挽在脑后,脸上布满泪痕。
手里攥着一个塑料袋,拿得很小心,显得袋子里装的东西应当贵重。
眼睛直奔周桨鸣而来。
小郑下意识挡在了周桨鸣面前:“您怎么能进来?!快出去。您是谁啊?”
女人的的眼睛红肿。
周桨鸣已经认出来,是那位司机的母亲。
“周医生!周医生!我可算找到你了!”
女人无视黄转青和小郑,也完全没注意周桨鸣脸上的伤痕,或者说,她看见了,但那似乎更刺激了她的情绪。
她冲到周桨鸣面前,动作很快。
“周医生!求求你!再救救他吧!我儿子他刚才又不行了!护士说……护士说……”
女人语无伦次,浑身抖着,手里的塑料袋也跟着晃动,“他们说没救了,我不信!周医生你最厉害,你再想想办法!求你了!”
她说着就要往地上跪。
周桨鸣这回有经验了。一把托住女人的胳膊,阻止了她下跪的趋势。
动作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额头上渗出汗。
“您别这样!快起来!”
周桨鸣用力将女人扶住:“您冷静点!慢慢说,谁不行了?您儿子?哪个儿子?”
他真不敢想,怎么还有个儿子也出问题了?
黄转青单腿撑着身体,靠在桌边,看着这个情绪崩溃的女人。
“是刘强!开货车的刘强啊!周医生你不记得了?你还把他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过啊!”
女人哭喊,紧紧抓住周桨鸣托着她胳膊的手,那是救命稻草。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几乎要瘫倒,全靠周桨鸣支撑着。
刘强?
周桨鸣当然记得。他问那个话是还以为这女人有另一个儿子。
刘强就是今天去世的那位。
荒谬。
周桨鸣看向黄转青,黄转青看着女人。
“大姐!”小郑反应过来,开口了,“您听我说!刘强已经去世了……”
他说得艰难。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但依然让他不敢想象,要经历了怎样的精神创伤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不可能!他没死!他没死!”
女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开始大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