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事没什么好说,你的事迫在眉睫啊!
燕岂名糊弄过去,松了口气又有点小小忘形,打着精神头继续抄录。
但他很快后悔了。
方才不问师兄还好,一句禽兽,燕岂名脑子里全是小狗噫噫呜呜,难耐又不得其法地往身上蹭的样子。
他是小兽,自己是禽兽。
燕岂名猛地一闭眼,真不能再想了!
囫囵念了几遍清心诀,燕岂名把左手规矩地放到桌案上。清徵宫的名册才开了个头,善始善终,善始善终,今天抄完才是。
笔锋落在下一行,沈字的点水刚要成型,燕岂名一顿。
他指着名册前面的墨点,问段沉舟:“师兄,这是什么?”
墨点点在名叫沈鸣玉的弟子姓名前,名册上的姓名寄了一缕本命气息,是不能随意划去的,这一点倒像是个标记。
段沉舟看过来,有点好笑:“这个你不认得?”
燕岂名:“???”他做什么要认得?
哦,等等——姓沈,清徵宫的,有点耳熟。
段沉舟唏嘘:“剿魔那日,被你那魔修小子一掌挥在地上,如今已经躺了半个月了。”
燕岂名:“……”当时看死不了,后来就有点忘了。
两眼一黑,心虚地在心里直扒拉,自己回来被小崽子缠得不行,有没有记得给人送去点灵材权作探望。
段沉舟善解人意:“替你关照过了。”
燕岂名感动得两眼汪汪:“好师兄。”
他回来继续抄录,却没跳过这个名字,笔墨一点一点勾画,灵力中掺了神识去探其中的气息。
段沉舟在一边都收入眼中,只做不知。自两百年前,他便这样找,托生凡间的没有放过,转生仙门的也不曾放过。
段沉舟无声叹了口气。
横、点。
将落下最后一笔,燕岂名微妙又丢人地松了口气,这个应该不是了。
幸好,他如释重负地将点顿完,打算抬笔抄下一个。
离开纸面的瞬间,他却感觉笔尖一颤,燕岂名稳着手,垂眸看去,那名字微微共鸣。
沈鸣玉,气息熟悉,因果蕴着点碎金冒出来。
燕岂名有点恍惚,眉间不禁一松,又皱起来:“师兄,你派人看的时候——”
恰此时,段沉舟桌案突地腾起一道纸人,耷拉着眼睛,一张口就是要死不活的声音:
“魔修小子来访,魔修小子来访。”
燕岂名:“……”
好别致的名号。
瞬间顾不上沈鸣玉,也不记得善始善终了,腾地跳起来,挥挥袖把整张桌案收了:“师兄,我突然想起来有事,回去抄!”
燕岂名像是有狗在后面撵,蹭一声缩地跑了。
留下段沉舟抬手:“阿——”
……
燕岂名心砰砰乱跳,没留神竟一路跑到竹屋附近,抬首如遭雷击,竹林掩着两间小屋的影子。不是,他跑这来干嘛。
立马换了条路往山上去,这窝囊的腿,离家住了几天懒成这样,多两步不愿意走,连洞府都不知道在哪了!
燕岂名板着脸很是气愤,又迁怒起自己的心,胡乱瞎跳既无缘由也不体面。
但等溜溜达达到了洞府边上,他好像把自己说服了,突然有点理直气壮起来。
燕岂名愤愤踢开脚边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