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手,却稳得像磐石。
她用棉球蘸着烈酒,一点点地为你清洗伤口。
你昏迷的身体因为剧痛而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了无意识的痛苦呻吟。
每一下抽搐,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崔姬的心上。但她没有停。
“……对不起……社长……对不起……”
她一遍又一遍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无声地道歉。
清洗,消毒,缝合。
妮可在一旁指导,安比和比利负责递工具和按住你因为疼痛而不停挣扎的身体。
整个小屋里,只剩下你压抑的呻吟声,器械碰撞的冰冷声,以及崔姬那无声的泪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终于,在天色微亮的时候,这场原始而血腥的“手术”结束了。
你的伤口被重新包扎好,高烧也因为抗生素的作用而渐渐退去。
崔姬体内的“秽息”虽然没有根除,但在药物和她自身强大的精神力压制下,也暂时稳定了下来。
你们,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做完这一切,崔姬再也支撑不住,精神与身体的双重透支让她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被眼疾手快的安比一把扶住。
“……笨蛋。”
安比看着昏过去的崔姬,轻声说了一句,眼神复杂无比。
她将崔姬抱回到床上,让她躺在你的身边。
两个劫后余生的人,一个断了手臂,一个身负诅咒,就这样在黎明的光辉中,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
当正午的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洒在你们身上时,你们几乎是同时醒了过来。
宿醉般的头痛和全身的酸软,是药剂副作用的最后余威。
你动了动身体,首先感受到的,是右肩处空荡荡的感觉,以及……怀中那温热柔软的触感。
崔姬就躺在你的臂弯里,像一只受惊后终于找到安心港湾的小猫,睡颜恬静,只是眉头依旧微微蹙着。
她也醒了。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沉默。
没有劫后余生的拥抱,也没有激动人心的告白。
有的,只是她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心疼、自责,以及……如星海般深邃的爱意。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地扫过你空荡荡的右边袖管。
每一次扫过,她的身体都会微不可查地颤抖一下,嘴唇也抿得更紧。
“咳,那个……午饭时间到了。”
妮可的声音打破了这过于沉重的寂静。
她靠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一个大纸袋,“本姑娘亲自采购的豪华汉堡套餐,是特意绕过无数追兵以确保沿途的绝对安全,才特意多费了不少功夫才总算带来,至于费用嘛……就用上次欠你们那笔的军火尾款销账好了。”
安比默默地将汉堡和可乐分发给你们。
你和崔姬都饿坏了,狼吞虎咽地解决了午餐。
但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默。
尤其是崔姬————她几乎是机械地咀嚼着,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你的右肩。
那目光,像一根针,扎得你有些不自在。
你受不了这种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