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扮做可惜的模样道:“不是?那就可惜了,有人托我来接她儿子,既然你不是,我们便回去说没找到。”
说罢,就要走。
裴厌城一听,哪里还顾得上细想,急忙拽住他的手道:“我是,我是,我跟你们走。”
那人回眸一笑,笑容说不出的诡异苍泠,他道:“是吗?既如此,便随我走吧!”
裴厌城点点头,抱着烧鹅,紧紧的跟在那人的后面,亦步亦趋。
这是他到荆川以来走的最长的路,走到他脚都痛了,仍未见到母亲。
他不禁质疑:“母亲在哪里?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那人只重复道:“前面,就在前面。”
前面复前面,前面何其多。
路像没有尽头,人生也是。
但命,似乎有。
很快,裴厌城发现了不对劲。
那人并未带他去什么渡口,而是领他进了山。
山里树木森茂,时有野兽虫鸣,他小腿肚打转,又见不到母亲,心底寒意丛生,怕的不可救药。
他想跑。
脚下却没路,杂草有他一半高,随便一拌,就是跟头。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天色已经黑透,他们穿进了一宽阔的地方,那是一片被人为铲平的空地,空地的北面是个山洞,里面人进人出不知在做什么。
为首的人领着他到了洞口,守卫看到他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到领路人手中,嚷嚷道:“最近送人太慢了,抓紧些。”
说罢就去拽裴厌城。
裴厌城嗐了一跳,看准路口拔腿就跑,可跑了一半,蓦然发现那路口不过是个幌子,这洞四周都是绝路,要么悬崖峭壁,要么荆棘遍布,就连他们来时的路,他也寻不见了。
“母亲!母亲!”裴厌城撕心裂肺。
领他来的人和守卫不禁哈哈大笑,“找什么母亲啊,不会还没断奶吧?”
说着,他走过来,揪着裴厌城的衣领道:“别想着逃跑,母债子偿,你母亲欠了钱还不起,把你顶给我们了,你得在这里,干到死!还债,懂不?”
裴厌城摇摇头:“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
所有的人都在看傻子一样看他,直到他看到母亲最喜爱的簪子从警告他的人怀里掉出来。
他伸手去拾,被那人用力打开手:“眼挺尖,这都被你发现了,那娘们儿借了利钱给丈夫办酒娶妻,最后自己啥也没捞到,还被发现拿身体换钱,糟男人抛弃,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不过嘛,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眼下,她一整天都下不了合欢榻,才勉强还的起利钱,卖了你,也只能微微喘口气,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