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他来的人将他的脑袋按在地上,把他怀里的烧鹅拽出来在地上蹭了蹭,塞到裴厌城嘴里:“所以你别想着逃跑,你跑了,她就得死!”
裴厌城扑通一下栽倒在地,嘴巴里的烧鹅无声掉了下来。
有人拽着他的胳膊进了洞,与此同时,他听见洞外的人调笑着说他母亲就是贱,裴厌城气不过,转身跑过去在那人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那人吃痛,一拳打在裴厌城的鼻梁上,裴厌城的鼻子瞬间歪了,但是还是拿恶狠狠的眼神注释着说话的人。
守卫见状,三拳两脚将裴厌城打个半死,然后拖着他,往洞的深处走去。
裴厌城一动不动,不知是被打怕了,还是没了力气,总之,双手双脚软绵绵的,任由守卫搓扁捏圆,他都不反抗。
走到一处洞里的空地,这里依山建了许多牢笼,守卫把他随便塞进一间,锁上门,便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时,才有人围上来。
一个趁机抢了他怀里的烧鹅大口朵颐,一个轻声询问道:“是你吗小兄弟?”
裴厌城本来闭着眼睛,听到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张关切的面孔,豪爽大姐见他醒过来,才如释负重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语毕,又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也落在这些人手里了?他们打你了?我操,他们连孩子都打?”
不过裴厌城现在一句话也不想说,他接受不了母亲哄骗他,也接受不了母亲一厢情愿的付出,最后落得的这个结局。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的心软和天真。
他固执的认为,他从来不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他有父亲,有母亲,哪怕他们基于什么荒唐的理由曾经抛弃过他,他也从来没承认过,他,裴厌城,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但现在。
裴厌城缩着肩膀,躺在地上弓成了虾米。
不远处,豪爽大姐从抢烧鹅的人手里,将所剩无几的烧鹅抢了回来,并缓缓的放到裴厌城面前。
一股凌乱的香气冲击着他的鼻腔。
裴厌城一下子干呕起来。
他偷烧鹅给母亲尝鲜和母亲买烧鹅卖他的画面不断的交织闪现,最后定格在烧鹅的身上,他一把把烧鹅掀开,趴在地上狂吐。
这是认清现实后的无奈,也是他对自己一腔情愿的惩罚。
他,裴厌城,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洞里不见天日,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开门将他们带了出去。
豪爽大姐掺着裴厌城走在中间,一行人沥沥拉拉走了很长的队伍,不一会儿,他们听到了叮叮咚咚的声音。
这是一条蜿蜒起来如同迷宫的深洞。
不少人正对着一面墙壁开凿,那上面是棕色的墙体,开凿后,大块矿石散落在地上,被一身汗水的人用竹篓捡起来,然后统一朝洞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裴厌城正在愣神,就有守卫粗鲁的把背篓扔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