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地板上切割出温暖的光栅。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药膏的味道。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哥——???”
秦黎那标志性的、带着点咋呼的声音刚拔高半个调门,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他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活像见了鬼。
——不,比见鬼还震惊!眼前这幅画面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他那永远掌控一切、气场迫人、仿佛连睡觉都带着几分疏离防备的表哥江渟川,此刻正毫无防备地躺在病床上,苍白、脆弱,甚至……依赖?
而那个守在床边,睡颜安静的女孩,是许昭浔?
她身上还带着昨天的狼狈,但两人的姿势…隔着门缝都能感受到实质般的温度。
他们交叠的手……秦黎觉得自己眼睛可能出问题了。
跟在他身后半步的齐朗,反应则截然不同。作为江渟川最得力的特助,齐朗的目光在瞬间的惊愕后,立刻变得锐利而专业。
他迅速扫过江渟川的状态,评估着伤势的严重程度,然后视线落在许昭浔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但更多的是了然。
他轻轻按住秦黎的肩膀,阻止了他可能发出的更大动静,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许昭浔被门口的动静惊醒,猛地转过头。看到秦黎,她眼中的戒备瞬间消散,但那份守护的姿态并未改变。
她轻轻将覆在江渟川手腕上的手移开,站起身,对着两人微微颔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秦先生,你来了。”
秦黎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声音压得比许昭浔还低,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的天…徐徊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就说我哥受伤住院了,吓死我了!这…这怎么回事?伤得重不重?”
他的目光在江渟川身上和许昭浔之间来回扫视,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看到许昭浔憔悴的样子和江渟川的伤势,又强行压了下去。
齐朗则稳重得多:“许小姐,我叫齐朗,是江总的特助。”
许昭浔点了点头:“你好,我是许昭浔。”
许昭浔简单扼要地将医生的诊断复述了一遍。她的叙述条理清晰,重点明确,显然已将医生的每一句话都刻在了心里。
秦黎听得龇牙咧嘴:“嘶…这么严重!后背血肿?我哥撞成这样?为了救……”
他话没说完,看了眼许昭浔,又咽了回去。
齐朗听完,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明白了。辛苦许小姐彻夜看护。”他顿了顿,看向沉睡的江渟川。
“许小姐,现在这里有我们守着,您可以放心去休息了。”
许昭浔:“我在这里等他醒可以吗?”我昨天答应了他的。
齐朗:“当然,许小姐,那您需要什么东西吗?我待会安排人送来。”
许昭浔这才想起自己的狼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谢,加了齐朗微信给他发了一份清单。
过了一会,想起什么,许昭浔又看向秦黎:“秦先生,徐导那边和节目组……”
秦黎立刻拍胸脯,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担当:“放心放心!那边交给我搞定!现在我哥的身体最重要!”
看着许昭浔熬红的眼睛,他难得正经地补充:
“你们肯定也没吃东西吧?我下去看看有什么清淡的早餐,给你们买点上来!齐哥,一起?”
齐朗正好收到信息,安排的人已经提着东西到了门口。他接过一个精致的纸袋递给许昭浔:“许小姐,您要的东西。”
单人病房的门被轻轻带上。
许昭浔看了一眼仍在安稳沉睡的江渟川,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内的独立卫浴。
片刻后,许昭浔收拾清爽走了出来。简单的洗漱和换了干净衣服,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