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当归等数味药材,每月必有一次损耗记录。
如果是偶然的损耗,倒不会显的奇怪,但是这些药材却是呈周期性的消失,如此规律,倒是很可疑。
崔令姜正想要离席,一道急促的声音传过来。
“殿下且留步!”
崔令姜抬眼,一道久违的玄色身影已立于门前,气息略有不稳,显然是疾步而至。
“臣,张光霁,参见殿下。不知殿下可否给臣一个面子,留下来喝杯茶。”
两人来到殿内,张光霁挥退了殿内侍立的仆役,殿内只剩二人对坐。
“本宫记得张师兄曾说过,此生都不入宫为官,惟愿悬壶济世,只为在民间解决百姓疾苦。未曾想,今日竟在此处,得见张师兄官袍加身。”
张光霁苦笑着,为她斟了一杯茶。
“年少时说的话,岂可当真。臣入宫,实为安州瘟疫一事。”
崔令姜正色道:“安州居然爆发了瘟疫?”
“正是,前年深秋,安州突发大疫,其势汹汹。官府当机立断,即刻封城。”
张光霁声音干涩,放下茶壶,“当时,臣跟着师傅尚在千里之外行医,等赶到安州时,已经是一座死城了。”
“臣逐一询问安州流民,在他们的口中得知,朝廷承诺的粮食药物,本该按时发放,但整整一个月都杳无音信。”
安州,是张光霁的故乡,他的亲人朋友,童年玩伴,所有鲜活的记忆,全部留在了那一座死城。
“臣本想来到京城救助殿下,可听说殿下南下江南静养。臣这才下定决心进入尚药局亲自调查。”
“经过这几年调查,才有了些许眉目。当年安州之祸,其实是国师私吞了粮食药物。”
张光霁说到这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是国师权倾朝野,凭借臣一人,又如何扳倒他呢。”
崔令姜敲打着玉盏,“你一个人不行,倘若加上本宫呢?”
面前的男子愣住了神,随后眼眶泛红,“师妹。。。。。。”
“师兄,你怎么还是这么爱哭,收收你的眼泪,本宫所为,都是为了自己。今夜寅时三刻,本宫要夜潜尚药局,需要你的帮助。”
------------------------------------------------------
寅时三刻,早已经过了宵禁,万籁俱寂,只有守值的守卫在一旁打着哈欠。
墨竹带着崔令姜从后门潜入了尚药局,两人先是去了张光霁的值房。
“师兄,按照计划行事。”
按照张光霁绘制的尚药局详图。图中所注西侧库房,堆积如山的是艾绒、干药草,极易点燃引起失火。
墨竹敛息凝神,躲在暗处,等到一守值的侍卫走过时,将他敲晕丢在了附近,同时手中划开火折子,投入库房内干燥药草中。
不过片刻,几缕青烟升起,燃起熊熊大火。
“不好,走水了!”
先是一名侍卫发现了火源,其余杂沓的脚步声一起涌向西侧燃火处。
早就候在一旁的张光霁来到了账册房,值守于此的侍卫正伸长了脖子张望火光,他见此训斥着守卫。
“还愣着干什么,还在此处作壁上观?还不前去救火。”
那守卫一听慌忙抓起一旁的水桶,一起加入了救火大军。
见周围守卫都已经走远,张光霁拿出钥匙迅速打开锁,等候在一旁的崔令姜立马潜入账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