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仪还是头一回从楚元河的话语里听出讥讽之意。
她的沉默,引得楚元河再次发笑,“拿不定主意?依本王看,如此图谋不轨,心思不纯之人,不若直接杀了好。”
虽是笑着,妖冶的俊颜却杀意腾腾。
眼看那匕首就要刺下去。
“不可!”
赵清仪几乎没有犹豫,否道,“他与我无冤无仇,更何况我还有话要问他。”
见楚元河不肯松口,她又道,“郡王如今咄咄逼人,臣妇能否认为,您也是图谋不轨之人?若真如此,适才郡王失控之时,臣妇是否也能……”
余下的话大不敬,她没再说下去。
“你带上匕首时,难道就没这般打算过吗?”楚元河讥笑,笑意不达眼底。
被人揭穿,赵清仪并未慌乱心虚,只冷静与他对视。
楚元河对她出手时都说是出于自保,那她一个弱女子孤身前来,带着匕首也为自保,没有错。
两相对峙,楚元河忽而仰头笑,在赵清仪不解的目光中,他将擦干净的匕首收入刀鞘,丢还给她,“逗你玩儿的。”
赵清仪并不倾心于他,有戒心很正常,他不应该有情绪的。
楚元河哄好自己,又朝李衡补了一脚。
“郡王今夜到底是帮了臣妇,此事臣妇铭感五内,来日再报,人我就先带回去了。”赵清仪略一福身,越过他走向李衡。
赵清仪想试着把人扶起来,可楚元河下手没收住力道,李衡被砸狠了,一时半会清醒不过来,凭她一己之力,想把一个毫无意识的男人带回去,着实难办。
她只好放软语调,“……还请郡王相助。”
“那就等会儿。”他现在的情况,是走不动道的。
楚元河没解释太多,出去约莫一柱香才回来,回来时脸上红晕褪去不少,甚至还换了身干净平整的衣裳。
这么短的时间,来不及找郎中的。
始终冷静如赵清仪,此刻有一丝微妙的脸热。
纾解过后,楚元河气息平稳不少,他单手拎起李衡走到墙根下,“走吧,一道送你们回去。”
赵清仪刚捡起香炉,想说不用,楚元河另一只手已经揽过她,掌心贴着她的侧腰,她下意识便要躲闪。
楚元河幽邃的眸光扫过来,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如果不是二人贴得很近,他这幅表情倒是挺正派的。
可赵清仪无法忽视他掌在腰侧的大手,不可说的念头在脑海里乱飞。
楚元河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想什么呢?”
赵清仪哪里敢过问太过隐私的事,只祈祷他纾解时用的不是这只手,“没、没什么……”
月光之下,她耳尖通红。
楚元河似乎洞穿她的想法,语气无奈又无辜,“……我洗过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中了香,不找女人不找郎中,当然只能靠自己,事后仔细沐浴过,身上还有香胰子的味道。
赵清仪应该庆幸,他吸入的催。情。香不多,不然今夜恐怕难以收场。
楚元河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坦然得可怕。
赵清仪却羞愤欲死,他大可不必解释的!
如此解释,岂不证实她的猜测!
赵清仪根本无法直视对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与她近在咫尺的男人。
没等她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下一刻,她整个人腾空而起,劲风掠过她的耳畔。
赵清仪吓一大跳,本能环住楚元河劲瘦蜂腰,生怕自己掉下去。
但诡异的是,如此紧张的情形下,她的脑子居然还能杂念纷飞,第一个念头居然是……
他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