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路一条了!”
符媚娘砰然炸出一身杀气,那鞭子骤然一舞,好似扑击的毒蛇,倏地咬向黑寡妇的喉头!
这一招可谓又惊又险,黑寡妇只能堪堪侧首让过,可脖颈还是被划出一抹细细血痕。
飞速点足,不敢大意的黑寡妇退到了那傀儡男人的身后,两只玉一般的小手翻飞如蝶舞,好似有无数道细不可见的丝线正牵扯在那傀儡的身上,瞬间抬起手就要阻挡符媚娘的攻击。
符媚娘再度发力,舞得鞭梢一颤,好似锐不可当的剑尖“噗”地贯入那傀儡的胸膛,鞭索透背而出,挟着鲜烈横猛的血腥气。
“咯咯咯……”
傀儡男人的身后,传来黑寡妇妖娆冷艳的笑语。
符媚娘的鞭子一收,将傀儡丢开刚欲追击,黑寡妇却又“桀”地一声嗤笑退走,那婀娜漆黑的身形又转身没入周围浓厚的灰白雾气之中。
脚下微动,符媚娘忽觉得脸颊一疼。
拿手摸去,却见手指沾了血渍,符媚娘这才察觉到,不知何时自己脸颊被某种暗器伤到了。
她谨慎地将鞭子往身前半丈试探,却感觉到一股阻力,某种物事竟与自己的鞭索磨蹭得“铮铮”作响。
凭借鞭子上的鲜血浸染,符媚娘仔细一瞧,才看到数不清的细韧的透明丝线交错纵横,分连着那傀儡男人的头顶百会、背门大椎等要穴。
不多时,傀儡周身便窜出氤氲白雾,竟比先前还浓,一下子遮蔽了符媚娘的视线,将那刚刚暴露的丝线再度藏匿起来。
原来如此,符媚娘这才明白了真相,操纵傀儡对战不过是表象,借此在她周身布满无形的丝线陷阱,这才是黑寡妇的致命杀招。
如此一来,自己就好似被蛛网束缚的飞虫,置身在了黑寡妇的无数蛛丝控制之中。
“呵呵,我这无情丝阵,姊姊可还满意……”
浓雾中,黑寡妇的身形在周围模糊地反复出现,那妖娆高挑的曲线隐隐约约间,好似一头耐心等待猎物被困死的危险蜘蛛。
她的无情丝已经在符媚娘全身上下遍布包围,每一根都是极其稀有的天蚕吐成,经过秘法浸制后纤细坚韧锋利无比,更淬有剧毒,落入其中的符媚娘哪怕稍有动作就会被丧命。
而正如她所料,符媚娘好似没了生法,只能坐以待毙。
不出一炷香时间过去,对方很快就坚持不住了,身形摇晃欲动。
黑寡妇见了心中大喜,借助浓雾掩藏身形从背后靠近了对方,迫不及待地想要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但就在她靠近的瞬间,符媚娘原本低垂的眼皮下精光闪过,一拂衣袖,霍地背转身去,俏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刺客不该失去她的耐心!”
发飞衣扬间,袖子里铮铮机括声响起,一道冷芒飙出!
“啊!!”
突然一声惨叫,黑寡妇向后仰倒,软绵绵地跌落地面。而胸口膻中穴位置,赫然插了根透明的寸许细针,正是刚才符媚娘发出的暗器!
符媚娘收拢衣袖,检查了一番周围丝线都已无力垂落,这才放心地走到黑寡妇面前,冷笑道:“你的无情丝,或许算得上极品暗器,但要论机关之物,这天下又有谁能胜得过墨家呢?呵呵,这袖里乾坤箭,可曾是农家六堂赠与我的大礼,用在你身上,倒有些亏了。”
可她还未得意多久,就听屋顶传来个男人声音。
“既如此,那你这颗头,罗网就更要收下了。”
或仅只一霎,符媚娘就被这句话里蕴含的深深杀意和厚重内力,激得体内气血澎湃内息紊乱,身子不由自主向后弹出,失足连退。
还有高手?!
符媚娘拂胸喘息,惊骇难平地抬头望去,只见灰白雾霭中,一个男人挺拔身形就那么简单地站立在屋顶,腰间挂着双剑,周身那漆黑的气外放缭绕,好似噬人的猛虎。
自从黑寡妇现身后,符媚娘心底就一直有所疑虑,果然,自出方才出屋后就感受到的那股煞气,另有其人。
只是罗网究竟是何时,招了这么个杀星——这究竟是何等浓密的煞气,居然能够隔着几丈远,都让自己感到胸口闷得难受,哪怕还没有出手,符媚娘就早已能料定自己不是对手。
男人缓缓抽出双剑,冷峻干脆的话语传来:
“你不算弱,足够做我的剑下亡魂……”
闻言,符媚娘粉面煞白,忽见一道漆黑的凌厉剑气,呼啸着破空而来,所经之处白雾都好似海潮被劈开掀起数尺高的气浪,眼看要将自己劈成两半!
“飒——!!”
不敢接下,符媚娘只能用鞭子卷起院子里的石磨丢过去,转身时人已纵出。
在闪躲间她偶然一瞥,见到了男人那双剑的大致模样,那是一黑一白两把剑,偏起剑脊,直至单刃剑锋,剑身刻有诡谲兽面纹路,剑刃后开了三格血槽,显得凶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