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觉得这件事还需要再商量一下……”
“你我同为炼体境,你不会不敢应战吧!”
同为炼体境是没错,可沈昙对自己的修为着实没什么信心。
要是由于他的疏忽让宋景越这小子找到借口,从而给宋家带来麻烦,那他沈昙不就成罪人了?
没想到这时,宋景臻也将灼灼目光投到沈昙身上。
刚才他们聊天时他已经得知沈昙出身陵渊门,还师承姜显真,那即便是炼体境估计修为也会十分精进,如果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教训宋景越一顿,估计那小子一定会羞愧得乖乖听话……
场内,只有霍舟预料到事情即将脱轨。他刚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局势,宋景越又开口了。
“算了,我瞧你衣着不凡,环佩叮当,连发带都要用尾端带着珠玉的,想必也是个被家里娇养的人,没勇气和本公子过招很正常。”
沈昙心里一下子涌起一股无名火。
这死小子会不会说话?发带明明那么好看,尾端坠着珠玉怎么你了?而且这是容晖送给他的,和“家里”娇养有什么关系?
沈昙摸向剑鞘,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勤于修炼了。
但他们都是炼体境,自己不一定毫无胜算吧……
这时,宋景臻发话道:“对沈公子毫无礼数,我看你是又想跪祠堂了。沈公子,如果你想动手教育他,我绝不拦着。”
沈昙深呼吸一口气,莫名有些战栗,但那战栗并不来自于恐惧,反而来自一种隐隐的兴奋。
他也不能,一辈子被人保护吧。
难道被别人挑衅后,只能咽下这口气吗。
月色下,少年的脸色是以往从未有过的认真,隐约带着一股执拗。
他身形纤薄,瘦削的肩颈下却像隐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那条发带被风吹动,缠绕至玉色般莹润的后颈,珠玉似点缀而上的星光。
“那边来吧。”
沈昙拔出剑,看向宋景越。
宋景越咧嘴笑了笑,从背后抽出长鞭。
两道身影很快缠斗在一起,一道轻盈一道敏捷,沈昙想起姜显真教给他的剑法,想起竹林中练剑时因偷懒被训斥的时光。
剑光凛冽,寒月下凄冷如铁,虽勉强但从未后退,灵巧地穿梭于道道鞭影之间。
沈昙蹬墙飞身而下,手腕翻转,雪色衣摆层叠扬起,明亮双眸映出一道决绝剑意。
宋景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逐渐染上慌张,最后,难以置信地看向那柄长剑架在自己颈前。
“我赢了。”
漆黑墨发被风吹乱,一片寂静之中,沈昙抬眼看向他。
宋景越抬起头,呆呆地看向那双眼中焕发出的光彩,“不、不,怎么会这样……”
宋景臻怕这小子闹事,连忙拉开两人。
“多谢沈公子给这小子长记性,今日麻烦你太多,改天我一定到学宫亲自道谢。”
沈昙的心跳仍然很快,只草草地点了点头。
后面他没再说话,怀着那股奇妙的心情在宋景臻的送别中离开了宋府。
霍舟好像夸了他,但沈昙看着手里的剑,忘了回应。
“沈公子,沈公子,看看前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