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又冷又硬:“赵怀生家在哪?带路!”
“就……就那边!往南走,最大……最大的那个青砖院子!门口……门口有两尊石狮子的!”
“驾——!!!”
谢执猛地一夹马腹,同时松开了紧勒的缰绳!身后数十名玄衣侍卫随之翻涌而动,杀气滚滚,直奔赵府。
“轰——”赵府厚重的大门被生生踹开,碎木横飞。
家丁护院衣衫不整,有的连鞋都没穿,抄着棍棒、菜刀,惊惶失措地从各个角落涌出,脸上写满了茫然和恐惧。
赵德贵穿着锦缎睡袍,头发散乱,惊怒交加地冲出来,“哪个混账东西?!敢砸我赵家的大门!活腻歪了……”
刚到门口,他的咆哮如同被掐断脖子的鸡,戛然而止。肥胖的身体猛地僵住,脸上的暴怒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取代,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门外景象如同噩梦降临,一道道森罗的身影将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你们是什么人?!强闯民宅!目无王法!我……我赵德贵在府衙……”赵德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仍强撑着试图转圜。
话音未落,一道森冷如刃的目光横扫而来。
“王法?”
谢执高坐马上,神色冷若冰封,声音虽低,却带着令人心胆俱裂的威压,“你也配提王法?”
顾长安上前一步,手一伸便死死掐住了赵德贵的脖子,声音冷厉:“赵怀生在哪!”
家丁们一个个手脚冰凉,大气都不敢喘。有人忍不住哆嗦着丢掉手里的棍子,当啷咋在青石地面上,脆响格外刺耳,惹得其他人也纷纷放弃手中武器。
赵德贵拼命挣扎,脸色涨红,他不敢不答,可赵怀生是他独子,他少不得想要求情。
“在……在屋里!他在屋里睡觉……小畜生不懂事,若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大人饶命啊!”
话未说完,谢执已然一抬手。
“拖出来。”
声音淡淡,却裹着森冷得杀气。
几名侍卫立刻应声而出,推开赵府正堂得门闯了进去。
片刻后,拖着一个醉醺醺的青年,衣衫半敞,酒气熏天,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
人被狠狠掼在院子冰冷的青石板上,赵怀生摔得鼻血直流,整个人疼得一激灵,他本能抬头,想要破口大骂,可眼皮一抬,喉咙里的粗话生生噎住。
院子里杀气弥漫,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冰。他目光颤抖着往上挪,看见那匹高大的乌骓马,马上那人气势如山岳倾压,目光裹着漫天的刀锋。
赵怀生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你、你们是谁?敢闯我赵家……”他声音发飘。
谢执翻身下马,一步步逼近。
“在茶铺对昭昭口出污言的人,就是你?”
赵怀生心里一寒,额角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茶铺?哪个茶铺?!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脑子里嗡一声炸开!
是那个小娘子!
可是自己什么都没做啊!不过言语调戏几句,等他再去寻人时,那小娘子早就人去楼空了!
他喉咙发紧,只能硬着头皮否认:“什么、什么昭昭,我不认得!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谢执缓缓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赵怀生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凝成实质的杀意。
赵德贵这时也跪着膝行而来,他算是彻底看清楚形势了,眼前这男人绝对不是他们赵家能得罪的主,这些玄衣侍卫,个个步伐如一,杀气森然,显然是千挑万选,久经血战的死士。
他大着胆子哀求:“大人饶命!犬子年少不懂事,口出狂言,万望您高抬贵手,饶他一条小命!”
“是老夫教儿无方!是老夫的错!求大人看在老夫就这一个儿子的份上,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家里的钱财田地,大人要什么都可以拿!”
看自己爹爹这般苟求,赵怀生吓得浑身筛糠,也终于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他连滚带爬地想往后缩,却被侍卫一脚踩住后背,狠狠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