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听语的眼泪就直落落地砸到了自己的手背上,滚烫而炙热。
她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大概做了许多好事,这辈子才能遇到顾嘉珩和顾书颜两姐弟。
“我就是因为很在意你这个朋友,所以才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顾书颜伸过手擦了一下时听语的眼泪,笑笑说:“我不管你最后跟阿珩之间会怎么样,但我们的关系不会变,我必须还得是你最好的朋友。”
“但是听听,你能不能再重新考虑一下,阿珩其实真的不能没有你。”
顾书颜也说不上自己怎么会变脸比翻书都快,之前还拼命反对,可从知道对方是时听语之后,她非但所有的反感全消,甚至从心底还有些希望他们可以和好如初。
可比起顾嘉珩的这些年,顾书颜明显更心疼时听语,她觉得时听语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即使顾嘉珩身边没有时听语,可他依旧有爱他的家人,有像简叙白这样的好友。
可时听语呢,她只有自己一个人。
即使是孟砚舟和顾书颜,都是属于死乞白赖地要在她身边,假如他们不是这样的人,那她大概率今天也没办法坐在这里听着顾书颜说这些话。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顾书颜推了推时听语,“你也才出院,总不能跟着在这里熬夜吧。”
顾嘉珩即使手术结束,但麻药劲还要好久才消,等他彻底清醒应该也要到第二天了,时听语在这里守一晚上也没有什么作用。
“我等他手术结束再走。”时听语说话语气很坚定。
她想要确定顾嘉珩没事了才能安心离开。
顾书颜也没再劝她,只是去了护士台替她要了一杯热水。
等到快凌晨,顾嘉珩终于结束手术被推了出来,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必须好好休息,这种事情要是再出现一次,能不能保住命都很难说。
时听语没有走上前,就站在长椅的位置远远望了一眼顾嘉珩。
在顾嘉珩被送进病房后,时听语才开口跟顾书颜讲,好像想了很久最后决定说出口的话:“既然他没什么大碍我就先回去了,后面我也不会再来医院看他了,但我不会走,你让他好好养病,等他身体好了我们约时间再谈。”
医院这种地方时听语觉得自己已经来的够多了,多到有些厌烦,甚至闻到那种消毒水味都觉得反胃。
即使要谈,她也不希望是在这种地方。
顾书颜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时听语说了不走那就不会无故消失,哪怕顾嘉珩醒来见不到人,但有她的承诺在也会乖乖听话养病。
出了医院之后时听语给孟砚舟打了一个电话,他那边也办完了所有的手续,正带着行李往回走。
时听语打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孟砚舟刚好也才到。
两人对视了几秒,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先进屋吧,进来说。”
孟砚舟开了门推着行李箱进去,时听语跟在他身后进屋后将门轻轻关上。
“砚舟哥,麻烦你了”
“听听。”孟砚舟转回身打断她,“我们彼此之间都冷静一段时间想想吧。”
时听语猛然抬头看向孟砚舟,她一时间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没有那种喜欢。”孟砚舟忽然笑了,说不上是自己释然了还是认输了,“我最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了,正好巴黎还有些工作我必须得回去处理,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先安心在这里
住。”
孟砚舟可以接受时听语对他没有那个意思,即使这样他都可以以朋友的名义陪在她身边,但他没办法接受她一次次为了顾嘉珩去做的那些妥协和退让。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不管陪在她身边多久,做了多少事情,都不可能替代掉顾嘉珩在她心里的位置。
他真的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想一想了,现在时听语留在宜淮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存在,更何况顾嘉珩现在这个样子大概时听语一时半刻也不会走,这也是一个好的契机自己可以一个人先回巴黎。
一个人或许更容易想明白一些事。
“对不起,砚舟哥。”时听语总是下意识的在道歉。
孟砚舟走过来轻轻抱了她一下:“别说对不起,你从来都不亏欠任何人。”
他一直都希望时听语能好,就像当初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希望自己一切都好一样。
不掺杂任何的欲望,只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这个人可以有光明灿烂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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