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抱紧我。”
没有丝毫犹疑,剑刃虚影组成的绝对防御一瞬收敛。
棕红色长髮的少女在轻盈地转身中揽住惊恐的男孩,裙摆飞扬,鞋跟沿著地砖踩出清脆的节拍,就像是曲终谢幕的宫廷舞。
“很高兴和你並肩作战,维克先生。”
残留在空气中的剑影带动细细的风声,轰然溃散的刺剑仿佛黑色的龙捲,遮天蔽日的蜂群捲起畸变青户冲向尽头的教座。
而虫群的暴风外,美艷动人的红髮妖女,向怀中的男孩露出温柔至死的微笑。
下一瞬,她轻轻打动响指,黑蜂接连燃起咒力的火焰,光焰照亮了俩个人的脸,疯狂又浪漫。
莱安特呆呆地闻著阿蕾克西婭身上的香味,此刻的他既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没有深陷重围的恐惧,只是盯著那双瑰丽的银蓝色瞳孔,心臟好似血液倒流。
“气氛都到这里了,不如一—”
狐狸般的少女慢慢的凑近他,却忽然抬手,接住了突破咒力火焰的冰锥。
“真是没礼貌啊。。。。罗莉安,没看见我正在和维克先生谈私事么?”
她扭过头,闪闪发亮的瞳孔,倒映著身处火焰的青绿色身影。它不甘的嚎叫,在疼痛中挣扎倒地。
隨后,青铜柱两侧响起窒的声音,一层起伏的纯白织布,像是过境的雪,顷刻覆盖半座礼拜堂。
可那並不是什么织布,而是堆叠前行的蜘蛛,它们口器外翻,內藏细小利齿,朝著畸变青尸无声地涌去。
“別玩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莱安特乾咳两声,已经无暇去分辨这触目惊心的一幕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他挣脱了那只有力的手臂,拉著红髮妖女赶紧逃命。
“只是小小测试一下它的实力。”阿蕾克西婭强势甩开他的手,高傲的仿佛一只桀驁的天鹅,“和我待在一起你就这么没安全感吗?
“呢。。:。你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吧?”
莱安特边走边回头,按照恐怖片的套路,这种离谱的生物应该没那么容易被人杀死才对。
“不到二十四小时,我就从你喜欢的类型,变成了无理取闹的类型?”
阿蕾克西婭妆容精致的小脸一愜,单手对空一挥,再次凝聚出那柄黑色刺剑,毫不犹豫地架在了他的脖子。
“说说看,你想怎么死?”
“对不起,阿隆尼小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莱安特快哭了,以她刚才展现的手速,怕不是三十秒就能给自己切成一万片。
“如果再说这种欺负女孩子的话,我就把你剁成肉泥餵给霍布斯猎犬,懂?”
阿蕾克西婭撇撇嘴,反手向后掷剑,高速旋转的刺剑精准將燃烧的青尸钉死在教座。
“懂懂懂。”莱安特额角有些冒汗,心说这喊打喊杀的疯女人果然绝非善类。
“行吧,原谅你了。”阿蕾克西婭冷哼,推开沉重的岗岩石门,一线月光沿著缝隙洒入前廊。
不同於供奉礼拜堂內那种阴冷古老的气氛,石门外流动著新鲜的空气,放眼望去,满是近乎垂直的岩石峭壁,岩层清晰可见,表面偶见钟乳石与石笋的残留。
在长期的喀斯特流体作用下,这些天然造物断裂后斜掛於悬崖之巔,弧度平滑,仿佛与周围融入一体。
“地下峡谷?我们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直到现在,莱安特才意识到礼拜堂原来是建立在一座悬崖之上。
在这座深邃的地下峡谷中,悬崖宛如天然的地质剖面,將数百万年的沉积与剥蚀毫无保留地展示在眼前。
最古老的石灰岩基底上,紧贴著一层因铁质氧化而呈现淡褐色的薄膜,而在其上方,则是厚达数米的风化层,其边缘处可见风化剥落后形成的凹槽和沟壑,仿佛大自然用刻刀在石壁上留下无数深浅不一的刻痕。
“当然是布西密自然保护区的地下深处咯。”
阿蕾克西婭將棕红色的髮丝授至耳后,露出了耳垂上银色的蔷薇耳夹。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该怎么离开这里?”
他蹲在峭壁边缘,眺望四通八达的地下暗河,水流撞击岩壁发出低沉的迴响,野生苔蘚和蕨类植物顽强生长在暗河边缘,儼然构成一副远离人世的地下生態圈。
“我倒是更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座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