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蕾克西婭冷不丁说:“这里可没有任何通往其他地方的道路哦。”
“传送阵的出口並不在礼拜堂內么?”莱安特沉默了一会,轻声说,“在失忆这件事上,我並没有对你撒谎。”
“我知道,否则我早就拧断你的脖子了。”
阿蕾克西婭拍拍裙子上的灰尘,直接坐在悬崖边缘,晃著腿,任凭地下气流吹起她的长髮。
莱安特不说话了,一时半会竟分不清这到底是威胁还是事实的陈述。
“巫师的通用能力中,有一种叫做咒力取念的技巧,可以无差別探取目標的记忆。”她接著说,“但这项能力,其实也存在一种逆向的操作方式。”
“刪除记忆么?”莱安特一点就透。
“没错。”阿蕾克西婭侧头看向他,“这也是目前最合理的可能性,至於更复杂的情况,我懒得和你深入解释。”
“这座地下陵寢有多少你们的人?”
莱安特斟酌著提出自己的疑问,但还是谨慎地补充了一句:“如果这个问题属於可回答范畴的话。”
“算上我,一共八位预备女巫,只不过我比较喜欢单独行动。”阿蕾克西婭见他点燃了一支香菸,转了转眼睛,也伸出一只手。
“抽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莱安特抽出一支万宝路香菸递给她。
“不,我就要你手上的那支。”阿蕾克西婭像个小孩一样摇摇头。
“好吧,那我就不问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了——”
“这没什么不能问的。”阿蕾克西婭抽了一口香菸,忍不住低声咳嗽,“虽然。。。。咳咳。。。。我肯定不会告诉你。”
“如果真的有一个巫师因为某种原因刪除了我的记忆。。:。那他为什么不杀了我?”
完全习惯对方那喜怒无常的性格后,莱安特再次回归正题:“这明显是更高效的处理方式吧?
“也许是因为格雷小姐。”这时候,阿蕾克西婭淡淡地说,“哪怕只是个普通人,她的身份也有足够的威镊力。”
“梅莲妮斯?这和她有什么关係?”
“在我们的世界中,格雷是一个极度尊贵的姓氏,作为和她同行之人,你確实有一定概率会给凶手引来麻烦。”
阿蕾克西婭拍拍身边的岩地,示意他挨著自己坐下:“放心吧,鑑於她的存在,我猜很快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这么说来,大家的运气还不错?”莱安特思考片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那梅莲妮斯的神秘表兄一”
“拜託,救你的人是我好么?作为一个男人,能不能有点责任心?”
阿蕾克西婭学著他的样子吐烟圈,迴避了后一个问题。
“可那个袭击我的人又是谁?他和杀死朗斯克小姐的那个人,攻击手法明显不一样。”
莱安特总觉得自己丟失记忆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或许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两个凶手。”阿蕾克西婭搂著他的肩膀,抽出那支燃烧殆尽的香菸,“毕竟,像我这种阶位的女巫,就可以同时掌握两种毫不相同的咒术。”
“等等。。。。既然这里没有出路,那你是怎么出现的?”
莱安特突然朝一旁挪了挪屁股,满脸『你其实也很可疑吧”的表情。
“因为我会飞啊,怎么了?”阿蕾克西婭歪头,给出了一个相当抽象的答案。
莱安特一时语塞,这红髮妖女总是能给他整出眼前一黑的活儿。
但就在俩人短暂休息间,礼拜堂內再度传来一阵熟悉的哀豪,某种磅礴而冰冷的气息顺著空气流淌,就像是西伯利亚过境的寒流。
“维克先生,有兴趣陪我来一场极限挑战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阿蕾克西婭不仅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兴奋地一拍小手。
“別这样。。。阿隆尼小姐,请务必等一一”
预感大事不妙的莱安特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阿蕾克西婭死死按住手腕。
“走啦,我带你去找朋友们。”
红髮妖女露出甜甜的笑,拉著他笔直地从悬崖边缘坠落,银铃般的笑声和惶恐的尖叫,剎那间迴荡在广无垠的地下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