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惠等了半天见对方没说话,便好奇的扭头看去,发现萧羽的胳膊搭在眼上,好似睡了过去。
她便闭眼也打算休息,结果这时萧羽突然开口说:“其实你本可以不必卷入进来,本王深知你还不信任我,才会同我来到青州。”萧羽把胳膊拿了下来,转头看向她,眼睛清澈明亮,丝毫没有睡意。
到如今,郑惠对萧羽的怀疑其实已经少了许多,只是她性格如此,不是个依靠他人,坐享其成的人。无论何事,她都要自己亲力亲为才可放心。
她缓缓道:“无论我信任王爷与否,都会跟随王爷来带青州,我的家人因秦家丢了性命,我定是要亲手报仇。”
“前路凶险,你确定还要同往?”
郑惠眼神坚定,“王爷不必劝我,我既已经做出决定,便不会后悔。”
萧羽突然笑了起来,郑惠随后追问原因,但萧羽眼一闭装睡,说什么也不肯再开口。
隔日一早,便有婢女为郑惠送来新衣,顺便还送了饭菜。
秦思浩消失的无影无踪,二人吃过饭,便被带下了船。
进镇国府时,下人的视线便未从郑惠身上离开,郑惠也能猜想到一二。
她离府时穿的还是青衣,如今却穿了身粉色衣服,眼睛因为昨晚哭过,泛着红肿。
如此模样也不怪下人误会。
此时恰巧与要出府的白宁撞个正着,白宁头上带着有白纱的斗笠,见到郑惠后,直言不讳的说:“一路上也不见发春,怎得一到镇国府便春心荡漾,还需去外面找寻欢之地。”
郑惠勾唇一笑,她如今本就要扮演好萧羽的宠妾,就算是误会她也得顺势而为。
她慢慢向白宁走去,抬起右手掀开白纱,妩媚的说道:“郡主也是马上为人妇,府里的教习嬷嬷还未教郡主新婚之夜如何服侍夫君吗?”
说到这,郑惠连忙收回手,捂上嘴,大惊道:“哦,差点忘记,郡主……怕是不需要,妾身与郡主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
“你——”白宁的脸被气的青一阵白一阵,可她又不敢说什么,万一郑惠把京城的事捅出来,她便完了。
郑惠突然握住白宁的手,体贴道:“妾身知道郡主是想多享受阵闺阁时日,才不愿费时与教习嬷嬷学习,可待嫁之日出府,终究不妥,郡主定要注意时辰,早些回来。”
白宁抽出手,嫌弃的说:“惺惺作态。”说完便立马带人出了府。
郑惠还记得乞巧节要邀白宁出府的事,自是要拉进与白宁的关系,可她又是睚眦必报的性格,白宁刚刚的话,她自是要以牙还牙的讨要回来。
若是白宁能对她态度缓和,她自然也会如此。
两日后便是乞巧节,在这一日,女子都会向织女乞巧,实打实的是女子的节日。
白宁在这一日便可不需要在遮遮掩掩的出门,但白宁却没了出府的心思,因为这日一过,便离她的婚事更近了。
天香楼做为青州最大的酒楼,每年都会举办乞巧会,其中还设有穿针乞巧、喜蛛应巧等活动。可以说这一日的天香楼,专为姑娘和夫人免费开放。
郑惠以此为由前去寻白宁。
白宁见到郑惠,自是一脸不喜,她问道:“你来做什么?”
郑惠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自是邀你同去天香楼过乞巧。”
“哼,”白宁不屑一笑,“你一个妇人,凑什么热闹,再说我凭什么要同你去?”
“郡主这话说的可不对,妇人怎得不能祈求织女同夫君婚姻美满,郡主马上嫁为人妻,难道不想祈求与夫君琴瑟和鸣?”
白宁显然只听进去了前半段,她嘲笑道:“兄长那性子,求织女有何用,他迟早有一日会抛弃你的。”
郑惠脸上闪过一丝落寞,“郡主说的是,妾身下半辈子已然如此,可听闻郡主的夫婿是位谦谦君子,难道郡主真不想与张公子恩爱美满?”
郑惠已然了解白宁的性子,若是与她对着来,怕是永远出不了镇国府的大门,只有顺着说她爱听的话,她的态度才会有所松动。
果真,白宁犹豫的片刻,她虽然对张齐无感,可以她如今的情况,张齐若是对她马首是瞻,好好爱护她,她在张府过的日子未必比靖王府差。
最后她还是松了口,与郑惠一同去了天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