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笺反应了一会儿,开始微笑起来。“明白了,”她说,“你俩挺会玩。”
“‘你俩’?”枕溪问。
云笺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咱们回行衙罢,明儿个还得早起。”
两个人颠簸了几日,终于回到临安城。
泉州府已经入夏了,临安城早晚还是有些倒春寒。陆枕溪修正一番便进宫面圣,云笺也到了刑部去和朱仙桥汇报。
朱仙桥已在皇帝那里听闻了灵山寺勾结黑船走私之事,让云笺只汇报她自己的工作就行。
云笺绘声绘色地讲了她如何捉住行凶僧人听禅,又讲了如何发现密室、在密室里发现佛像机关,听得朱仙桥抚掌。
“笺儿真是能干许多,”仙桥说,“不愧是我和老侯爷带出来的人啊。”
才不是,云笺腹诽,那都是靠着能听证物心声的能力和我看的刑侦美剧。
散衙之后萧铮过来寻二人,说是要去“蒸蒸酒楼”给月箬老弟接风洗尘,他请客。
“蒸蒸酒楼就是他自家的产业,”仙桥说,“还说什么请客这样的话。”
“月箬,圣上今儿早朝让人读了姓陆的折子,”萧铮摇晃着他的玉骨扇,“还夸了你这个表侄。”
萧铮不提,云笺差点忘了自己跟皇帝还沾亲带故,忙问,“圣上夸我什么了?”
“什么来着?”萧铮看一眼朱仙桥,“说长野侯的小儿子是个能办事儿的,让百官学着点。”
“姓陆的指不定在折子里怎么夸你了,”仙桥说,“他毕竟托你的福,办下了这么大起案子。”
萧铮和仙桥听起来都不怎么待见陆枕溪啊。
但云笺这时哪还想陆枕溪的事,被夸得飘飘然,面上喜滋滋地笑得红润,“还是咱们圣上英明啊。”
云笺在席上绘声绘色地讲了办案的诸多细节,也讲了闽南许多风土人情,两个人听得尽兴。
末了云笺想起了重要的事。
“仙桥哥哥,你婚配否?”
席上两人皆一愣。
“嗯?”云笺的脑袋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月箬,你的记忆还未恢复吗?”仙桥问。
“尚未。”
“你这样子与从前无异,还以为你已经恢复记忆了。”仙桥道。
“正是。”萧铮说,“从前你失去记忆时,谈吐举止也会变得异常。”
“如何异常?”
“嘶——就是——”萧铮似乎在斟酌用词,“会变得张皇焦虑,惴惴不安。对案子也不再上心了,总是着急,说着什么‘时辰不多了’。”
这事儿云笺记得的,就是老云笺失忆时说时辰不多的事。
“还总是头疼脑热、身体不适,”仙桥补充,“我看你现在身体康健,上蹿下跳的,还以为你已经好了。”
嗯……先前是不适了一阵子的。
“去泉州府的路上有过身体不适,”云笺说,“上吐下泄得厉害,不过已然好了。”
“哎,”萧铮把扇子一合,“倒也无妨,身体康健最要紧,咱们的月箬老弟虽然不记得从前的一些事,但也还是月箬老弟嘛。”
云笺心里一咯噔。她可不是你们原来那个月箬老弟啊。
“所以,怎么想起来问我婚配的事的?”仙桥斟了茶饮着,“有合适的姑娘想介绍与我?”
云笺也斟了茶,“既然仙桥哥哥这么说,是尚未婚配咯?”
“有过,”仙桥云淡风轻地说,“吏部尚书家的小女儿。”
“那怎么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