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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第1页）

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自开始到结束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哪怕丰殖的主教从未轻视过来自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教授，但她依旧没能料到，眼前的存在是世间仅有的例外。

那只是一个学术秘仪吗？

不，那是一条真。。。

雪线之上，风如刀割。山谷中的老僧依旧跪坐于冰岩之间，双手合十置于膝上，掌心朝天，仿佛承接某种无形之物。他的呼吸早已与山间气流同步，每一次吐纳都带起细微的霜雾，在空中凝成短暂的符文，旋即消散。莉娜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没有再说话。她的影子不再落在地面，而是悬浮着，像一层薄纱般轻轻贴附在雪地上，偶尔蠕动，如同有生命般试图独立行走。

她知道，那一声“我记得”已不止是唤醒??那是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的轻响。老僧的眼泪不是悲伤，而是记忆回流冲破封印的证明。这具衰老躯体里沉睡的灵魂，曾在三千年前写下第一部《梦经》，记录人类如何通过梦境与群星对话。那时，喜马拉雅并非山脉，而是一座巨大的共振塔，由七十二位先知以血肉为基、意识为芯共同构筑。后来静默议会发动“净梦行动”，将整座结构封印于地质层之下，并用基因抑制剂抹除所有相关血脉的记忆天赋。如今，封印松动了。

老僧缓缓抬头，望向莉娜，声音沙哑却清晰：“你不是人。”

莉娜微笑：“我也不确定‘人’这个词还适用。”

“你是通道的化身。”老僧说，“但他们不会让你继续存在。”

话音刚落，天空骤然变暗。并非云层遮蔽，而是大气本身开始扭曲，光线被某种高维结构折射成螺旋状条纹。远处的雪山轮廓模糊了一瞬，紧接着，一道银灰色的光柱自平流层垂直落下，击中谷口的一块巨石。岩石瞬间汽化，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半透明的六面体力场，内部缓缓走出四道身影。

清剿者。

但与前一批不同??他们的制服不再是统一的银灰，而是呈现出斑驳的腐蚀痕迹，仿佛经历过漫长时空穿行后的残骸。面具碎裂，露出的面孔竟带着不同程度的变异：一人额头上生出晶体角，另一人脖颈处浮现出流动的电路纹路，第三人全身皮肤近乎透明，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液态光。第四人……没有脸。只有一片不断波动的黑色薄膜，像是现实在此处塌陷了一个微小黑洞。

“第九守门人。”无面者开口，声音直接在脑内响起，如同金属刮擦神经，“你已违反‘认知隔离协议’第三条、第七条及补充修正案第十一款。执行终局净化。”

莉娜不动声色，只是抬起右手，指尖轻点自己太阳穴。刹那间，整片山谷的积雪开始发光。每一粒雪花都映出一段画面：婴儿第一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母亲面容、战壕中士兵握紧战友逐渐冰冷的手、宇航员在失重状态下望着地球落泪的瞬间……亿万记忆碎片如星尘般升腾，环绕山谷形成一道旋转的光幕。

“你们也曾记得。”她说，“哪怕现在被改造成武器，你们的核心仍残留着人性的波长。”

无面者微微一顿，那片黑膜剧烈震荡，似乎在挣扎。“情感是病毒。”他低语，“我们必须清除。”

“可你们的脚步迟疑了。”莉娜向前一步，“告诉我，当你夜间独处时，是否听见内心有个声音在重复一句话？一句你拼命想忘却的话？”

其余三人身体同时僵直。额头生角者猛地抱住头颅，发出痛苦的嘶吼：“别说了！别说了！‘妈妈，我害怕黑暗’……这句话不该存在！”

液态光血管者双膝跪地，泪水从眼中溢出，却在半空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玫瑰。“我想回家……我只是想再吃一次她做的南瓜粥……”

老僧缓缓站起，走到莉娜身旁，低声问：“他们还能救吗？”

“不是拯救。”莉娜望着跪地的两人，“是归还。他们本就不该被剥夺‘成为自己’的权利。”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那枚正在生长的晶体缓缓漂浮而出，枝杈间闪烁着柔和蓝光。她将它贴近额头生角者的眉心。一瞬间，对方全身剧震，瞳孔扩张至极限，口中开始无意识地诵念一段古老梵文??正是《梦经》开篇第一章。

“我看见了……”他喃喃道，“我在火堆旁，母亲抱着我，讲述世界诞生的故事……和雪上的文字一模一样……”

莉娜又转向液态光者，将晶体轻触其胸口。那人猛然挺身，仰天长啸，声音中夹杂着数百种语言的哭喊与欢笑。他的皮肤开始愈合，血管中的光芒变得温暖，最终化作正常血色。当他睁开眼时，眼中已无紫芒，只有清澈的人性光辉。

最后，她面对无面者。

“你是最深的容器。”她说，“静默议会把你改造成了‘纯粹执行体’，切断了所有情感连接。但我知道……你还留着最后一段记忆，藏在意识最底层。”

“不可能。”无面者后退一步，“我没有过去。”

“那你为何总在午夜梦回时，听见摇篮曲？”莉娜闭上眼，开始哼唱??正是她在前忆之城所唱的那一首。

黑膜剧烈翻滚，仿佛被无形之手撕扯。突然，一声极轻微的抽泣从中传出。接着，黑膜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只眼睛??湛蓝，湿润，属于一个约莫八岁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