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乌泱泱涌进来了一群人,后知后觉的疼痛涌上来,她脚趾都缩起来。
“有事没?陶南霜,陶南霜!”
“别喊,别喊别喊。”
她头要炸了,裴开霁小心翼翼触碰着从她眉间留下来的温热,血液在他指尖晕开。
他端详着自己的手指,露出欣赏的表情,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的敬意:
“对自己倒是挺狠的啊。”
裴开霁把她抱起来,冷漠地瞥了一眼地上正在被围殴的两人,其中一人的胳膊被往后扭到脱臼,发出清脆的错位声,黑色的帽檐下的脸疼得翻了白眼。
他正要抬脚离开,怀里的陶南霜又挣扎起来。
“别别,我不能走。”她焦急地声音里带着慌乱,“我那个小气吧啦的金主肯定在路上了!求你了,你得帮帮我!”
蒲驰元接到警察电话时还在课上,手机在口袋中无声震动,他本不想理会,但不依不饶的震感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莫名的预感攫住了他,趁教授转身书写板书的间隙,蒲驰元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寥寥数语,却让蒲驰元的脸色瞬间褪尽了血色。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正在授课的老教授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一顿,诧异地回过头,周围埋头笔记的同学也纷纷抬起头朝他看去。
蒲驰元一把推开椅子,身旁靠近过道的位置坐着同学,他果断选择翻桌,大步流星地跨过阶梯,快步冲向教室的后门。
“蒲同学……”教授茫然喊着他,他从未如此失态,更从未在众目睽睽下做出如此行径,一向在课上兢兢业业的蒲驰元大庭广众之下逃了课。
门在他身后砰然合上,空留一室惊愕的寂静。
蒲驰元赶到的时候,地下三层的停车场已经被警车占满。
他脸色算不上好看,警察领他快步走向一间仓库,陶南霜正坐在墙角,被医护人员包裹着头上的伤口。
一见他来,她立刻捂住额头,嘴唇死死抿住,强忍着不哭出声,整张脸憋得通红,比起她平日一向倔强的性格,此时的她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崩溃。
蒲驰元蹲下来检查她的伤势。
医生在旁边开口:“没大碍,身上只有这一处伤,是她自己——”
“哇!”陶南霜突然放声大哭,扑上来搂住他的脖子,手指颤巍巍地指向他身后正被抬上担架的两人:“他们欺负我!桑新觉说要砍断我的手指,封修平要把我的牙扒光!”
她嚎啕着告状,眼泪鼻涕全蹭在他昂贵的衣领上,将挺括的布料揪得一团糟,蒲驰元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径直看向门口的警察。
“都出去。”
对方愣了一下。
“麻烦都出去。”他咬字清晰,声调极冷地重复。
警察会意,挥手示意众人:“都来,开个小会。”
门一关,蒲驰元拍了拍陶南霜的手背,她委屈地松开手。
蒲驰元撑膝起身,缓缓走向那两张担架,黑裤利落,步伐凌厉。
桑新觉被打掉了一颗牙,正用骨折的手指哆哆嗦嗦捂着嘴嘟囔:“我就、就是绑了她,我没——”
话未说完,蒲驰元一拳猛砸而下,正中他的腹部!
桑新觉猛地张大嘴,唾沫与血沫一齐喷出,眼球暴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