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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飞往天国（第1页）

亚瑟独自回到了警署，点亮煤油灯。

晚上九点的警署没有一个人，黑黢黢的室内如同吞噬一切的虚无，安静得令人害怕。

寂静感知天赋瞬间被扩展到极致，但亚瑟立刻将其压制了下来??在寂静环境里极限扩张。。。

西伦莎将木盒轻轻放在桌上，掀开盖子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盒中躺着一段扭曲如蛇骨般的黑色树枝，表面布满了细密的霜纹，仿佛冻结了千年的怨念。她低声说道：“这是从无霜高塔最深处挖出的‘缚魂榛’，传说它曾缠绕过一位堕落圣者的遗骸，能锁住游离的灵魂与异化之力。但它不是药，而是刑具??用得好，可以压制侵蚀；用不好，会把人活活钉死在自己的躯壳里。”

西伦盯着那根枝条，眉头紧锁。“巴纳比还活着，就不能走极端。”他缓缓道，“我们必须找到源头，而不是只治表象。”

“你太仁慈了。”西伦莎冷笑一声，“这孩子体内已经不完全是血肉之躯。你看他的脉搏了吗？没有心跳，只有冰晶在血管中周期性震颤，模拟着生命的节律。他现在是‘半存者’，介于生死之间。若再拖几个小时，等那些结晶蔓延至心脏核心，就算神恩代偿也救不回他。”

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风雪渐起，吹得玻璃嗡嗡作响，像是某种东西正贴着墙壁爬行。

艾瑟尔忽然发出一声低吟，手指微微抽动。西伦立刻转身蹲下，轻抚她的额头。她的体温已恢复正常，但眉心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嘴唇不停开合，仿佛在重复某句无人听见的话。

“她在念诵……”西伦凝神倾听，终于捕捉到几个断续音节，“……门开了……他们出来了……赛琳娜……别回头……”

“赛琳娜？”西伦心头一震。那个失踪多日的女孩，玛蒂尔德口中“像春天一样明亮”的少女，竟又一次出现在线索之中。

他猛然想起三天前市政厅递来的报告：北区废弃水道发现三具冻尸，尸体表面覆盖着类似雪花的六角晶体，经鉴定并非自然形成。当时他以为只是冬季事故，未曾深究。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与巴纳比和艾瑟尔的经历息息相关。

“格林！”他再次摇响传声筒，“立刻调取北区水道案的所有卷宗，我要知道死者身份、死亡时间、以及是否有幸存者目击记录！还有，通知骑士团封锁教堂周边五百步范围，任何人不得进出，包括教会内部人员！”

“主教大人，这……是否太过紧张？”格林的声音透着迟疑。

“这不是请求。”西伦语气冰冷，“如果今晚有人擅自靠近这里，我不保证他们会完整地离开。”

传声筒咔哒一声挂断。西伦站起身，目光落在巴纳比脖颈后那块烫伤上。那不是普通的烧伤??形状规整，呈环形排列，像是某种仪式烙印。而他的领扣虽融化大半，却依旧牢牢吸附在伤口边缘，如同忠诚的守卫。

“这个护身符……救了他一命。”西伦喃喃道，“但也让他成了目标。”

西伦莎冷笑：“你以为神念庇护是免费的？越是抗拒同化，越会引起‘那边’的注意。它们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作品。”

“‘那边’？”西伦眯起眼睛，“你说的是谁？”

“你以为冰晶是怎么长进人类身体里的？”西伦莎走到窗边，指尖划过玻璃上凝结的霜花，勾勒出一座模糊的城市轮廓，“几百年前，这片土地原本叫‘霜喉谷’。一场极夜降临，持续了整整十三年。牲畜冻死，河流倒流，人们开始梦见同一个声音??它说：‘欢迎归来。’后来，七位主教联手封印了‘门’，可代价是他们的灵魂永远被困在冰层之下，成为镇压的基石。而每一代被选中的孩子……都会听见那个梦。”

西伦听得脊背发凉。他知道这段历史，但从未将其与现实联系起来。教会典籍中称之为“远古灾厄”，严禁讨论细节。可如今，巴纳比身上的症状、艾瑟尔的呓语、北区的冻尸……全都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那扇门，正在重新开启。

“所以你是说，有人在唤醒它？”西伦沉声问。

“不。”西伦莎摇头，“是它自己醒了。因为它感觉到??有钥匙回来了。”

她指向艾瑟尔。

就在此刻，艾瑟尔猛地睁开双眼！

她的眼瞳不再是褐色，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银白色，宛如月光下的湖面。她直挺挺坐起，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左手五指张开，掌心赫然浮现出一朵由冰晶构成的小花，花瓣缓缓旋转，散发出微弱蓝光。

“不要碰她！”西伦莎厉声喝止正欲上前的西伦，“她的意识已经被覆盖了！那是‘记忆回响’，她在复现某个场景！”

果然，艾瑟尔开始移动，脚步机械地走向巴纳比的床边。她俯身，将那只冰花轻轻按在他的胸口。刹那间，空气中响起细微的碎裂声，仿佛千万片玻璃同时崩解。

巴纳比的身体剧烈颤抖，四肢的冰蓝色骤然加深，几乎要吞噬仅存的红润肌肤。然而，在那片寒意达到顶峰时，一道金光自他胸前爆发??竟是那枚融化的领扣残片，竟仍在释放微弱的神圣波动！

两股力量激烈交锋，客厅温度急剧下降，墙壁迅速结出厚厚冰层，连西伦的呼吸都化作了白雾。

“她在试图完成同化！”西伦莎怒吼，“快打断她！”

西伦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艾瑟尔的手腕。就在接触瞬间，他脑海中炸开一幅画面：

黑暗的地底隧道，幽蓝火焰照亮石壁上的古老符文。三个女孩并肩前行??赛琳娜走在最前，手持一盏青铜灯；艾瑟尔居中，双手紧握一本皮质笔记；巴纳比殿后，脸上带着不安与决绝。他们口中齐声诵读着一段祷文，声音稚嫩却坚定。

“以血为契，以魂为引，启闭之门，归于静默……”